烈火场

“抓住她！别让她跑了！快抓住她！”

“药竟然没用？！多灌点！把她腿打断！”

重物敲击在骨骼上发出惊心的重响，林霁心头叶好似被猛然击打了一下。

“这是第三百个……老板，你是不是考虑多给我点劳务费？”

“你再跑！再跑把你腿打断！”

“把头抬起来……长的不错……来，你们先试试……”

“……”

光怪陆离的碎片瞬间融合成模糊不清的词句，一起涌入林霁脑海……女孩的哭叫声、惨叫声、痛骂声，连成一片。

“……婊子！给我打！给我狠狠打！”

血海之后，接连而来一片火海。

整个村庄被烈火覆盖，所有人都被掩埋在燃烧之中。哭嚎声震破耳膜，人的躯体转瞬之间化为一阵白烟，血肉被烧焦成炭，或是干脆汽化。

有人在黎明时分，于草丛边哭叫……哭喊凄厉，撕心裂肺，就好像心脏被活生生剖出来一般。

“啊……啊……”

林霁抬手一抹，脸颊上全都是热泪。他跌跌撞撞朝草丛跑去，映入眼底的全都是粘稠鲜血。

“啊——！！！”

“……林霁，林霁。”

林霁听到有人在叫他。转过身时，自己已然站在一棵花树下，树上开着绚烂的花，全都是红白相间，交相辉映，漂亮到极致。

站在他面前的少女，一袭红衣，转过身来。

“……我叫曼殊，你可要记住了，我还会来找你的！”

林霁看不到她的模样，但他知道她在笑。

他伸出手去想挽留她的衣袂，但那片红色衣角很快就流过自己的指尖。

他跌跌撞撞，追随着她银铃般的笑声往前，最后脚下一空，坠入无尽深渊。

“……林霁！林霁！！！醒醒！林霁！”

林霁睁开眼，他正被苏曼抱着腰。

苏曼那条看似瘦弱的小手臂，托举人的时候仿佛力拔千钧，还勒得有些疼。他忽然觉得自己的额角有些痛，伸手一摸，全都是血。

“怎么回事？”

苏曼没有回答他，只抬头望着空中飘扬的几截金丝。

“你刚才，从那上面跳了下来。”她蹙眉看着面前的三层小楼，“如果我没有把金丝阵破掉，你已经跟村长一模一样了。”

……

苏曼跟方允通话完毕，关掉屏幕。她坐在副驾驶，不时透过反光镜看着后座上的两个人。

她跟宁慈航一直在找他俩。洛千承被发现的时候也站在高处准备往下跳，但他还有抢救时间。林霁的情况比较危急，他额头已经接触到了金丝离魂阵，是苏曼以极限速度移形过去，一把将他从鬼门关拽了回来。

金丝本身锋利，一般被划到只会破个小口。但金丝离魂阵是用邪术特意布置，带着极重的煞气，被伤到后不容易凝血。

林霁额头上哗哗直冒血珠，水龙头似的，换了七块纱布都没止住，全都洇得透透的。

洛千承就好一些，他身上只是因为宁慈航判断位置失误没有接住，而跌在砂石地里的擦伤。

两个人坐在后座都不说话，一个手忙脚乱止血，一个蓬头垢面，半愣不愣地杵在那，好似刚从野人谷冒险归来，还没学会正常人如何控制表情。

苏曼叹了口气，瞬间挪到后座中央，抬手按住林霁头上的纱布。林霁愣了一下，就要往后躲。

“别动，”她说，“疼吗？”

“不疼。”林霁甩甩头，唇色苍白，“就是好像有点失血过多……”

苏曼掌心运出灵力帮他去掉残留的金丝煞气，伤口终于慢慢不再流血。

“是我不对，不应该明知是个坑还留在那。”她给林霁包扎好伤口，又转身拿湿巾抹掉洛千承脸上的灰，“把你们搞成这个样子。”

洛千承低头，可怜兮兮让她挼毛。林霁头一晕，猛地朝苏曼倒过来。

“不……不关你的事，今天没有你，我可能就要永远留在这了。”

苏曼侧过身让他靠进自己肩头，林霁面色白的像纸，双眸半闭，汗珠沿着鼻尖往下滚，嘴唇微张着轻声喘息。

乍一看上去，真是有几分病美人的风味。

苏曼给洛千承擦干净脸，把一包湿巾扔给他，然后往林霁身边靠了靠，伸手把他抱住，让他更妥帖地偎进怀里。

“林霁，那人想杀你。”她轻声说，“你知道是谁想杀你吗？你有什么仇人吗？”

“我不知道……但我看见……齐家村发生过火灾……极光镇……其实是……是拐卖妇女的地方……他们有地下窝点……在农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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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的早晨，晏东市市局仍然人来人往。方允游走在各个部门之间，时而翻查资料时而安排任务，一上午几乎没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