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
三小时后,我终于带着两只猫回到家门口。
大门像有预知能力一般,为我们打开。
我抬头一看,玳瑁猫正懒洋洋地趴在屋顶上晒太阳——即将沉没的落日散发着和煦的余晖,屋顶的瓦片也暖融融的,应当温暖又舒服。
见我从利维斯派遣的专车上下来,抹布老师碧绿如翡翠的眸子带着笑意扫向我的脸。
我笑眯眯地挥手冲它打招呼,喊得热情又大声:“抹布老师!快下来让我抱抱!”
狮子猫蹲在利维斯的随行工作人员肩膀上,指挥他们把专门用于急冻三文鱼的-35℃冰柜抬到客厅里,接上电源。
正方形的玻璃冰柜晶莹剔透,在工作人员手中就像一块巨大的冰块,在搬运途中被阳光镀上金边,漂亮得惹眼。
抹布老师矜持地在屋顶上踱了两步,悠闲地伸了个懒腰,这才轻盈一跃。
它正想扑到我怀里,下一秒,它注意到了我海藻绿的新裙子,瞳孔瞬间紧缩。
就在我以为它要生气时,它不动声色地跳进我的臂弯,推了推粉紫色水晶流沙盒,用毛茸茸的猫爪抵住。
熟悉的低沉悦耳男声响起:“买这个做什么?”
躲在我身后的三花猫明显松了口气。
我没说话,低头用鼻尖蹭玳瑁猫毛茸茸的脸颊,湿润的鼻头,轻微抖动的耳朵,汲取它身上温暖干燥的猫猫味儿。
“抹布老师,我好想你。”
它愉悦地哼笑:“王小姐,出门一趟,您变得很会撒娇。”
旅途的疲惫一扫而空,我觉得自己终于活过来了,勾起唇角,盯着它碧绿碧绿的猫眼,咧嘴一笑:“随你怎么说。”
趁我们互诉衷肠,猫二哥试图偷溜进门。
“站住。”
低沉悦耳的声音温柔地响起,由于太过温柔,反而显露出几分令人恐惧的惊悚感。
三花猫的尾巴蹭地一下竖起,又很快垂下,橄榄绿的眸子带了丝讨饶:“小……小叔叔……”
冰柜已经安置好,狮子猫送走利维斯的工作人员,蹲在客厅里,将纯白的大尾巴优雅地盘在身前,好整以暇地看戏。
抹布老师的爪子轻轻搭在我肩上,尾巴卷起,勾住我腰间海藻般飘扬的丝带。
“这是什么?”
“啊?”猫二哥装傻,眼睛睁得溜圆。
我亲了亲抹布老师的脸颊:“算了,抹布老师。”
它碧绿的眸子转向我,耐心等待我的解释。
我说:“我为什么不能同时拥有两条带口袋的裙子呢?”
抹布老师很快明白了我的意思,瞪了眼三花猫,暗暗咬牙切齿:“当然可以。”
它回头凝视我,那双翡翠绿的眼睛漂亮极了。
我忍不住低头,又亲了亲它的眼睛,抱着我的安抚抹布回到熟悉的家。
见玳瑁猫迟迟不发作,三花猫完全放松下来,嬉皮笑脸地跟上。
进入客厅,我环视四周,发现另外两只猫——请恕我再次向您介绍:我一共有五只猫,剩下两只分别是弟弟奶牛猫和妹妹狸花猫,也许是因为年龄小贪玩,它们成天不着家——今天也依然不在家。
突然,一道白影闪过,直冲我手臂而来,飞到半途被抹布老师截下,在毛茸茸的猫爪下委屈地扭动着。
是赤瞳白蛇。
它看起来非常想念我,蛇头一直正对着我的方向,鲜红色的眸如同两枚诱人的浆果,紧紧盯着我,蛇信吞吐,贪婪地搜集空气中属于我的温度。
我笑了:“抹布老师,没关系,让它过来吧。”
话音刚落,抹布老师松开猫爪,赤瞳白蛇便主动缠到了我的手腕上,触感像凉手的瓷器,恰到好处地贴着我的手腕,祛除心头的燥热。
我将它抬到眼前,用目光描摹它漂亮的蛇身。
它好像长大了一些,依然洁白无瑕,菱形的鳞片圆润可爱,像一颗颗散发着幻彩的白色珍珠,珍珠与珍珠之间的缝隙变大,身躯也比刚收养它时粗壮有力不少。
我摸了摸蛇头,它亲昵地蹭我温暖的掌心。
安抚好久别重逢的小蛇,我走向冻着三文鱼的冰柜:“弟弟和妹妹呢?”
“妹妹有委托,今晚能赶回家。”
我们刚回来,留守在家的小叔叔自然肩负起了清点家庭成员的责任:“弟弟说它那边的事有些棘手,最快也要明天。”
我点头表示了解:“好,那今天就先不等弟弟了,这条鱼一时半会儿也吃不完。”
三只猫舔了舔嘴唇,纷纷赞同我的决定。
我站在冰柜旁比划了一下。
鱼很大,足有我的一条腿那么长,鱼身肥硕结实,单靠拎,我的臂力肯定不够,估计得抱出来才行。
我转身去厨房拿围裙和手套。
“需要帮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