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
三花猫自告奋勇地挨到我身边,浅绿色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冰柜里冻得结结实实的三文鱼。
我打量着它瘦弱苗条的小身板,婉拒道:“不用了。”
抹布老师明显哼笑了一声,三花猫活像被我狠狠打击了自信心,委屈地趴到沙发角落。
我正忙,无暇顾及它的心情。戴上结实的橡胶手套、穿上厚实的围裙防冻,我打开冰柜,等冰冷的雾气散开一些,这才伸手环住鱼腹,将鱼整条抱出。
-35℃果然不可小觑,即便隔着厚厚的橡胶手套,寒冷刺骨的温度还是冻得我手掌发麻,只好暂时先将大鱼放在大理石地砖上。
“这可怎么办?”我一筹莫展,眉头紧皱,“这么大的冰,自然解冻可能要等到明天……要去拿把锯子吗?”
锯下来一小段解冻,应该会更快一些,也不至于因解冻而使剩下的鱼肉经历二次冷冻,毕竟二次冷冻极有可能影响肉质。
“我去拿!”三花猫黑黄相间的尾巴翘起,再次毛遂自荐。
但它又被拒绝了。
“不用。”威风凛凛的狮子猫试探性地抓了一下鱼尾巴。
指甲刮擦过坚硬的鱼肉,发出刺啦刺啦的尖锐声响,听得我头皮发麻。
不过它的爪子超乎想象地锋利——也是,能把火烧不透的岛鲸皮肤抓出血口的爪子,能有多差劲——猫姐姐轻松地将鱼尾连着手臂长的一段肉齐骨切了下来。
冻三文鱼的尾部横截面十分整齐,粉橘色的鱼肉冒着寒气,很快凝结住空气中的水分子,形成一层发白的冰结晶。
“哇!”我忍不住惊叹,赶紧将鱼尾装入不锈钢盆中,抱起粗长的鱼身,迅速放回冰柜。
虽然三文鱼尾部的肉质往往不如中段肥嫩,但对贫穷的我们来说也是不可多得的珍馐。
况且今天猫弟弟赶不回来,明天再吃中段也是一样的。
狮子猫挑衅般看了眼抹布老师,傲娇地一扭头,跟着我进了厨房。
抹布老师一愣,反应过来后黑着脸,看向窝在沙发里的废材猫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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抹布老师是一只很小气的猫。
它趁我和猫姐姐进厨房料理三文鱼的间隙,暗戳戳揪住猫二哥一顿暴揍,客厅里充斥着乒乒乓乓的打闹声。
狮子猫忍无可忍,纯白的毛发根根蓬起,冲出厨房怒吼道:“再打都给我滚出去!”
打架的激烈动静停顿一瞬。
我准备趁机添把火,伸出头,笑眯眯地劝它们适可而止:“再打架的话,晚上没有三文鱼吃哦。”
满屋都是飘散的猫毛,有白的也有灰的,但白的比灰的多得多。
显然这又是一场单方面的施虐。
见状,我皱眉补充:“清理好你的战场,抹布老师。”
它轻哼,总算将指甲缩了回去。
三花猫哀叫一声,疲惫地倒在沙发上喘气,嘴上还要说我几句:“你这个狠心的女人!一回家你眼里就只有小叔叔!”
抹布老师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坐到了它身上,将爪子搭在三花猫脖颈旁。
猫二哥顿时偃旗息鼓。
我默默缩回头,隔着厨房门听到猫二哥惨叫一声,大喊:“霸凌!这是霸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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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鱼尾清洗干净,再由猫姐姐将尾鳍切除。
肉与骨分开,尾鳍和鱼骨放在一边备用,两瓣半圆锥形的橘粉色鱼尾肉被我送入40℃恒温箱解冻。
我遵循网上搜的菜谱,将尾鳍斩作小块,准备制作鱼鳍汤。
然而打开冰箱,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灶台上的调料罐也捉襟见肘,葱姜蒜更是一概没有。
我只好在等待鱼肉解冻的间隙,和抹布老师一起去采购些新鲜食材。
“姐姐,家就交给你了。”
临出门前,我特意嘱托猫姐姐看好猫二哥。
这位魅惑人心的花花公子仗着身材还算苗条,意外的很贪吃。
“没问题。”狮子猫矜持地颔首,轻飘飘地瞥了眼三花猫。
后者刚刚翘起的黑黄相间细长尾巴立马投降,橄榄绿的清透猫眸假装毫不在意地从恒温箱上移开视线。
我低头,伸手拍了拍缠在我手臂上装成一只豪华臂环的赤瞳白蛇:“还有你,快下来。”
光明正大地带它逛超市,一定会吓到别人的。
小蛇很听话,尽管不情愿,还是委委屈屈地吐着蛇信,从我的手臂绕到沙发上,沮丧地垂下长长的尾巴,就像一根长满光滑鳞片的裤腰带。
我摸了摸它珍珠色的细长蛇尾:“乖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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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后我反而不急了,慢悠悠地踱着步,享受和抹布老师共处的静谧时光。
它趴在我怀里,蓬松的黑灰色尾巴轻轻扫过我腰间轻盈的绸纱飘带,主动开启话题:“那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