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一直开着，并未再封锁。不过说起来是一个姜家，两边的院子却是各用各的人，虽有些事务会互相往来，但也不是大部分时候。元玉想去查姜钊，却无从下手，用老方法让霍香小檀去暗中查探，也一无所获，便只能暂时搁置。

马上便是清明，老夫人往年都会亲去墓园祭拜，纵使今年有些体弱，也坚持要去。小辈们都劝她在家将养，倒是叶老太太给老夫人又看诊一次后，说多出去走走对身子更好，诸人才不再执意阻拦。而之前东西两院都是各自去祭拜，因着形势，今年便得一同前往了。

清明当日，元玉早早便起来，换了身素净的衣服，去府里各处检视今日要用的一应物什是否已装捡完毕。祭祀用的香火贡品等都没有差错，唯独诸人路途上需要的吃食没备好，元玉便问霍香：“厨房里的谁负责这事儿的？吩咐好这个时辰送来的，怎的不见影子？”

霍香忙道：“本是管厨房的李妈妈，她这两日害了病，便交给夕儿了。我已叫小檀去催了。大娘子莫急，现下还早，老夫人都还没起呢。”

元玉点点头，又巡视了一遍，才道：“这夕儿虽有些怕人，做事却踏实，不然李妈妈也不会看重她。今天这般倒是少见。”

“许是有什么事耽搁了。”霍香也点头表示同意，而后朝着远方望望。

过了一会儿，人来了，却不是夕儿，是别的女使。

“夕儿呢？”元玉看着女使身后的仆从们将东西送上马车，问道。

女使又是为难又是无奈地说：“大娘子恕罪，夕儿出去了，我们以为她已料理好您吩咐的事了才走的，便没有多管，未曾想误了大娘子的时间。”

东西备好了，元玉心里便踏实，也不愿追究她们的过错：“无妨。只是这么早的，她去哪里？”

“我们也不知，最近她总是往外面去，问她也不愿说，瞧着有心事似的，”那女使答道，末了才反应过来自己不该在主人家面前嘴碎，便止住话茬，行了礼告退，“若大娘子没有别的吩咐，奴婢们便告退了。”

元玉点点头。只是想了想女使刚才的话，她还是多留了个心眼，打算回头让人去看看，别是什么里应外合害了姜家的祸患。

过了半个时辰，姜家一行人出发前往姜氏墓园。墓园在郊外，离京城略远，近灵台山，是个不错的风水宝地。

众人一齐祭祀完先祖后，便分别去洒扫祭拜。在和老夫人一同祭拜了老太公后，宁国公便走到了另一座墓碑前，上书“宁国公台故妻安国夫人谢氏”。

看着冰冷墓碑上的字，宁国公一直冷硬板正的面孔也不由微微波动。

“来祭拜你们母亲吧。”他朝身后的两个嫡子说道。

姜易和姜泽一言不发地上前去，尊敬而虔诚地祭拜起来。

姜钊和姜铭在后面看着那二人，又看了看自己父亲那有些动容的神情，不由彼此对视一眼，而后冷冷一笑。他们那位嫡母，出身望族淮阳谢氏，又有国夫人的诰命，就算是死了，也是千万的光辉荣耀；而他们的生母，只不过是一介平民，纵然得到父亲的无限偏爱，在死了后却也无法入姜家的陵墓。现在瞧他的神情，分明又是追忆起那位亡妻的好来了，已全然将他们可怜的亲娘忘到九霄云外了。

上面两位兄长拜完，便到他们二人祭拜。他们看了看墓碑上的字，而后深深地朝这位亡故的嫡母拜下去。完毕后，恭敬地退下，垂下的眼里闪烁着不明的光芒。

看着元玉和孟如绮也拜过后，老夫人对众人道：“老身乏了，先去别院休息。你们要祭拜的祭拜，要踏青的踏青，晚饭前回来就行。”说罢，朝宁国公摆了摆手。

见状，宁国公忙上前，搀着老夫人离开。姜钊和姜铭也跟着他们走了。

姜易看着今日一直有些郁郁的姜泽，而后对元玉轻声说：“我们也走吧。”

元玉看了看那墓碑，又看了看姜泽和孟如绮。她若强留下来，只怕他们三人各会生疑。于是她点点头，对姜易说：“走吧。”

夫妻俩便悄然离开，将这片寂静的沉睡之地留与那两人。

孟如绮站在不近不远的地方看着姜泽。他自祭拜完先祖和母亲后，就一直看着这块碑石，沉默地注视，似乎不愿意将视线分与别人。她想走，却没有理由。躺在这片地下的，不仅是她夫君的发妻，还是她的嫡姐。她没有理由不祭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