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三五个汤婆子在被衾间源源不断地散发着温暖，沿着肌肤流入内心，季怀安将汤婆子挪到了身侧，轻阖上了双眼，困意不一会儿就席卷而来。

不知过了多久，身侧传来悉索声，季怀安不自觉地望声响处凑了过去，下一秒就跌入略带凉意的拥抱间，他又往后缩去，迷糊着眯起了双眼，问道：“怎么这么晚才睡？”

孟珏不禁轻笑一声，轻声回道：“我晚睡半会你也知道？多温习了会，睡觉你明天还有课。”说完，便将季怀安腾出被间的手搭在自己腰间，又将被衾盖得严严实实，任一丝风都钻不进来，两人相拥而眠。

雪下了一次又一次，孩子们对于雪的热□□渐消怠，日子一天天过，两人相敬如宾。终于快临近除夕，季怀安决定给孩子们放个寒假，欢喜过个年。

当学生们听到这个喜讯时，霎那间在教室里炸开了锅，堪比大人们秋季丰收般闹腾，季怀安对此并不诧异，因为古代只有放暑假的惯例，并未有放寒假的习惯。

“大家稍安勿躁，我还有几件事要说，首先，就是作业。”季怀安说着便朝门边挥了挥手，孟珏见怪不怪地左右手提着两大堆书册走了进来，摆放在课桌上。

学生们脸上洋溢的笑容顿时停住了，李以阳问道：“夫子，不是说好的放假让我们好好过年吗？怎么还有作业？”

一旁的孩子投来期待的目光，让季怀安有一瞬间竟难以启齿。

窗外的雪越来越小，他得加快速度了说完，不然等会雪下大了，孩子们回家又得湿掉裤腿，他起唇道：“好了，每个人两本书册，其中一本里面是我誊写的书目，是来年开春要学的内容。另外一本，是我根据县试自行编撰的题目，答案也在书册后面了。大家有时间可以检测，若有不懂的，明年开学再来问我。”

学习本就是自己的事情，季怀安这番话，并没有强制学生们一定要写寒假作业，若有心便会主动完成，而他只需要为孩子们提供资源就行。

说完，他便示意孟珏把书册发给学生们，特意朝陈初一扫了眼，那孩子手捧着两册书，眉眼弯弯，又接着瞧了好几个孩子，都是如此，他便放心了。

“大家都拿到书了吗？检查一下有没有拿错两本相同的书。”季怀安嘱咐着，课桌上还余出了两本，见大家都确定了手中的书无误，才继续说道：“这堂课便是今年的最后一节课了，开学的日子是卯月初八，是元宵节过后的第三日，大家别忘了。”

季怀安又交代了些安全事项，这才作罢，“李以阳、王雪、赵花、何玉兰留下来，余下的人无事便可以回家了。”

季怀安欲在除夕前去县里作字画，便将班上有意愿的孩子也喊了去，结果大家热情很高，纷纷扬着要去，那日正巧又赶上集市，他担心同去的孩子太多操顾不来，就让以字画为专攻的三个女孩同去。

霍天仍不死心问道：“夫子，你们去县里作字画，我们能去捧场吗？那日我娘也去集市，绝对不会捣乱的！”

“夫子，我也想去。”何俊良听闻有了盼头，也想要凑个热闹，紧接着就是黏屁虫同桌，王艺元，“还有我，夫子。我娘那日也准备上县里进年货。”

季怀安招架不住热情，一听到大家有家长陪同，放心笑道：“当然可以，欢迎来捧场。”教室里又是一阵欢呼，没有被点到名字的人三三两两结伴而去。

他挥了挥手，李以阳不明所以，仍旧乖巧上前一步，问道：“夫子，你找我有何事？”

“这两本书册你转交给李明杰，一本是我们今年学的内容，一本是明年要学的。来年开春他也要同我们一起上课了，我怕他到时候学得有点吃力，他若是有不懂的地方，你多照顾他一下。”季怀安将多出来的两册书递到李以阳的手中。

少年接过感受到异常的沉甸，忧虑地问道：“夫子，你和他爹说了吗？”

李大是村里的倔骨头，一旦认定的事情很少会改变。季怀安轻抚少年柔软的头发，轻声道：“不用担心，这件事我有办法，没别的事情了，你快些回去吧，莫等会又染上风寒就不好了。”

话语间暗藏疲倦。李以阳的风寒刚痊愈，声音略带沙哑却还故作逞强，“夫子也是，再见。”

当他同三个女孩谈到去县里做字画的流程时，赵花负责作画，何玉兰负责写福字，他来写对联。王雪虽在字画上不如赵花和何玉兰，但策论算数在班上却是出彩的。

季怀安知道并非是王雪在字画上没有天赋，而是无心。大家熟悉了整个流程后，他便让赵花和何玉兰先回家了，打算和眼前的女孩聊聊。

正想着从哪里作为话题的切入点是，王雪率先开了口：“夫子，我想参加县试。”季怀安不由得一愣，还未来得及作出反应，女孩又紧跟着说道：“我知道女子不得参加科举，我可以扮男装。”

季怀安紧蹙眉心，轻呵道：“你这是胡闹。”

他能理解女孩想要参加科举急迫心情，但女扮男装风险太大，若一旦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