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1 章

苏婕妤面露忧色：“沈妹妹有所不知，我爹的身体不太好，我担心他在关外苦寒之地出现意外，沈妹妹应该能明白我这种迫不及待的心情吧？这与你当初……”

“妹妹明白，我答应你。”沈芷柔止住了她提及往事的话头，叹息道：“只是先前妹妹所言还望姐姐多多考虑。”

苏婕妤见她如此干脆，唇角微动，轻声道：“沈妹妹，圣心如流水，你入宫的时日还是太短了，往后再说吧。”

沈芷柔听她这样说，便不再提。

苏婕妤离开后，她嘱咐春儿：“把殿内的摆件都换回原来的模样，茶依旧给苏婕妤送过去。”

春儿不平道：“她最后不还是请您去参加明晚的宫宴吗？小娘子何必继续跟她示好？”

沈芷柔斜靠在床边的软枕上，神情平静：“她走前说的那句话没错，与她交好的那些宫妃相比，我现在确实不是一个好选择。人总是要一点点熟悉起来的，就当今夜是个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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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月。”陆文瑄派人将她从尚食局请出来，交给了她一张纸，“宫宴前，我会让人来取这上面的菜品，麻烦你准备好这一切。”

秋月接过一看，认出这是今晚宴上的膳食单子，“三郎这般折腾是为了沈婕妤？”

陆文瑄点了点头：“我已经安排好了，今日你休息，不用参与眼下的那些活，只做好这件事就行。”

秋月笑了笑，“三郎，我觉得还是留在尚食局跟大家一起忙活晚宴的菜肴比较好，不过是顺手多做一份的事，这样更不惹人注意。”

“也好。”

陆文瑄顿了下，语气歉然道：“若非尚食局里还没有其他信得过的人，我是不会来找你的。刘良那边是我牵连了你，他已答应不再继续纠缠，往后你可以安心地呆在宫里。等时间到了，我就安排你出宫过正常的日子。”

“怪不得刘合来这找过我，说是要认我当干妹妹，不过我拒绝了。”秋月恍然大悟。

接着她安慰道：“三郎不必介怀，其实先前因着刘良，尚食局里的人对我更加客气了。我本想着去找沈婕妤解决这件事情，不过还是三郎快我一步。”

陆文瑄蹙了眉道：“以后有事你该立即告诉我，不要去打扰她，她毕竟是主子，让她插手未免太引人注目。另外，记住你的来历……”

秋月看他忧虑的模样，接话道：“三郎放心，我知道。若有人问起我与沈婕妤的关系，就说她当初在路上偶遇了思乡的我，她见我哭得可怜便心软安排我离开掖庭局，除此之外再无瓜葛。”

陆文瑄点了点头，缓和了语气：“好了，你去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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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桁正在房内看着医书，见春儿突然找来，有些诧异地站起来，“春儿姑娘，有什么事吗？”

春儿合上房门，走到他的桌案前，从袖中取出了一张单子递给他：“杜太医，请你看看上面列的各色食材中，有没有婕妤不能碰的东西？”

杜若桁仔细地看完，圈出了几处地方，“这是今晚宫宴上的菜品吧？基本没有问题，只是这几道菜中含有活血功效的大补之物，婕妤不宜多吃。”

春儿伸手拿回单子，含笑谢道：“麻烦杜太医了。”说完便要转身离开。

杜若桁唤住她：“春儿姑娘留步。上回婕妤假装被烫伤，你不是说她是因为不想参加上元宫宴才出此下策装病吗？怎么现在她又要去了？”

春儿回头，语气诚恳道：“我没骗你，那时婕妤确实是这样想的，可昨夜苏婕妤来访，劝说婕妤改变了心意。”

杜若桁长叹了口气，眼中有些失望：“春儿姑娘，我无法判断你话中的真假，只知道从现在这个结果来看，那位被拖出去的宫女着实令人同情，她不过是你家婕妤一念之差的牺牲品。”

春儿一时怔在那里，看着他脸上那副悲悯的神情不知要说什么好。

她想了想，走回他的身侧，仰头盯着他问道：“杜太医，你与舒兰私下很熟吗？”

“此先并不认识。”

春儿有些无奈：“你既不认识她，为何一直念着她？”

杜若桁面露自责之色：“若我没有与纯婕妤一齐诬陷她，她就不会成为罪奴……那时圣人大怒，她不会有好下场，你难道从未觉得她无辜？”

春儿此刻很想像话本中那种恶毒的女郎一样，对着他嗤笑一声，斩钉截铁地说：“哼，是你瞎了眼，她当然不无辜！”

但她不能这样，杜太医的悲悯之心十分可贵，得好好跟他解释。

她放柔了声音：“杜太医，婕妤选舒兰是有原因的。安青姑姑和陆内常侍都怀疑她有问题，所以婕妤才想着趁着圣人离宫前打发一批宫人。”

“先前不跟你说实情，是你说过不想再知道主子和陆内常侍之间的事。”

杜若桁的神情微微错愕，随即脸上有些发红，“春儿姑娘，我……误会你和婕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