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府
易多走动,应当修养才是,但他说成日在府里坐的难受,执意要在景啟园子里转转,两人商量完叶永欢的事后,话题忽的一转,转到了景啟身上。
景啟替靖王撩开了挡路斜枝,老老实实应了一声早备下了。
“这次的寿宴与不同以往。”靖王走的有些喘,他站在台阶下匀了气,被红豆扶着挪上了阶“附属小国和番国的使者都来了,明着说是庆祝皇上大寿,暗着是来打探咱们大晟朝的实力,顺带瞧瞧咱的小皇帝同先帝相比是胜还是不及。”
水榭的紫藤萝花已经完全败了,不少豆荚坠在藤蔓之间,半隐半现,青翠的可爱。
景啟摘了一个在手里捏着玩“难怪小皇帝的召回圣旨催的这么急,原是要拿我对付各国的使臣。”
若不是九王爷也写了信送去,一封诏令怕是召不回他这个倔头将军。
“这次的宴会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波涛暗涌,一不小心就会被暗处势力卷走,你虽是皇上看得住的一把枪,但也是他眼中钉肉中刺,说话做事需得处处小心,莫要给他们留下什么把柄,免得兔死狗烹,死的冤屈。”
“对了!”靖王忽的想起一事,说道“听说前两天馆舍迎了几个番族人,他们有意无意打探你的事,红豆说他们都佩戴着趺石配饰,似乎是竖沙的人,别玩了,有毒。”
景啟丢了豆荚,豆荚没有立刻沉入水中,像一叶小舟飘在水面上,引了几尾锦鲤围着豆荚戏玩。
“竖沙来的,是可汗吗?”
“可汗怕是不会过来,听红豆说为首的似乎是个将军。”靖王垂眸看着水中嬉戏的锦鲤,淡然道“同伴唤他嘉木巴。”
景啟闲不住,揪了一片紫藤萝的叶子在手里把玩“还真是个熟人,不过当着鸿胪寺的面打听我似乎有些不大好,鸿胪寺的少卿本就看我不顺眼,怕是不会说我什么好听的话,若他一扭头,再一状子告到皇上面前,通敌卖国的罪就是不想担着怕也甩不净了。”
“高云闲是个明白人,纵使再看不惯,也不会在敌寇面前揭自家人的短。”水榭几乎被藤蔓包裹,下方又临水,站在其中甚是清凉,靖王惬意的眯起了眼,不要红豆搀扶,自儿慢慢的往前走。
“不过我真心好奇,他那样一个连头发丝都梳的整齐的人,你怎么就得罪了他?这么多年来他对你恨意不减,每每提起都恨不得活剐了你。”
景啟转着手中的叶子,叹道“敬亭的确是个正经人。”
靖王眉间一挑,听出了不对“叫的真亲和,当年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有一次我偷了宫里的酒,诓骗他说是果子酿,谁知他不胜酒力,醉了后要学什么草圣不拘礼节,要跟天地坦荡相见。”
靖王脚下一顿,大约猜到了景啟到底怎么得罪了人“所以....”
景啟有些为难的揉了揉眉心,对这事即歉疚又觉得有些好笑“他跑的太快,我没追上,可偏巧了,那天是乞巧节,大街上女子居多,他那指腹为婚的未婚妻也在街上拜七姐,皇都城所有的女儿家都瞧见了他赤条条的跑过长街。”
靖王的脸当下也有点黑。
景啟“他的发散了一脸,本不会被人认出身份,都怪我嘴贱,追在他后面喊了一路的高云闲,当晚他就红遍了皇都城,没几天他那老岳丈就亲自登门,跟他父亲解除了婚约。”
光是听靖王就觉得尴尬的头皮发麻,顿了半晌,贴着牙缝说了一句“叫你嘴贱!该被人记恨!”
要知道高云闲祖上出过三位帝师,他是一位正正经经的世家小公子,一言一行都是他爹和爷爷拿戒尺一点点打出来的,他自小就站着比别人笔直,坐着比别人板正,就连用过的帕子也要叠的正正方方的才能往袖子里放,虽然年纪不大,但礼仪周全,让人无可挑剔,就连皇上都将他视为标榜,更是钦点让他当鸿胪寺的少卿。
就这样一个站在风口连头发丝都不会乱的人,却当着皇都城所有女子的面光着屁股跑了个来回。
靖王心里一阵唏嘘:这人能活到现在也是不容易。
“难怪啊!”红豆忽的开口“我说素来不爱出门的高大人前几年怎么就突然云游去了,感情那会子出了这么大的事!”
靖王也隐约想起几桩旧事来,他记得有一阵子王爷圈里给高云闲起了个奇怪的绰号,好像叫小萝卜。
他当年还纳闷,那高云闲身材颀长,仪表堂堂,怎么就与小萝卜打上了关系,现在才明白,原来这小萝卜暗有所指。
高云闲至今没有婚配,想必与此也逃不了干系。
人家好好的少年郎硬生生的被景啟给毁了,靖王越想越气,突然就发了作,揪的景啟龇牙咧嘴的喊疼。
靖王道“虽然高云闲不会在番族面前说你的不是,但竖沙使团的举动怕是另有心思。”
景啟揉着耳朵,闷声道“我知道,鸿胪寺的人在接待使臣时身边都会带着录事,他是少卿,身边带的录事应当是御前的人,从见到使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