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府
到离开,一言一行都会被人如实记录,然后交于皇上御览,皇上只要翻看录事的笔记,便知道竖沙使臣一入城不问皇上太后好,问起了我这个边关的大将军,自是要怀疑我私交外邦,用意不纯,即便现在不发作,这心里也会起疑的。”
“我担心的也是这个,但还有些别的。”靖王站在桥上,只瞧得湖边的花树被尽数拔去,池子被挖深扩大了许多,虽是看着阔气,但大的着实空旷,与其他布景有些不衬,看起来也有些别扭。
“录事的笔记是会收档入册的,皇上夺了权后为了稳定军心,多半会将你囚禁,暂时不会伤你性命,可万一哪儿天立了太子,禅位做了太上皇,这档案便会交由他来管,皇上不下手,未来的太子不一定会愿意放过你。”
靖王往湖中心一指,说道“你挖湖挖出的土扔哪儿了?叫人抬回来些,回头让匠人在那盖个亭子,也算是一景。”
“我打算在湖里放些鱼苗,届时泛舟湖上,蓑衣钓鱼岂不美哉,盖亭子舟就游不开了。”景啟道“自我出生,这太后和皇上就把眼珠子放在了我身上,左右从他们手里讨不到什么好来,索性由他们去,活的痛痛快快的岂不好!”
“放心,他们还不敢动你,你可是大晟朝的定海神针,边关还靠你镇着,皇上太后心里清楚,不会乱来,至于以后,皇上还未立太子,不如咱们细看着,瞧瞧哪儿个孩子有大能,日后你与其亲近,待新皇上位,也会视你为靠山。”
靖王走的满头大汗,被红豆搀扶着坐下,丫鬟送来了茶和点心,靖王嘬了口茶道“若是觉得麻烦,你就随我山里去,远离红尘,躲掉那杀身之祸。”
“呦!哥要出家了?”靖王道“您母妃同意吗?”
提起这个靖王就来气,抬腿踹了他一脚“嘴怎么这么贱!哪儿壶不开提那儿壶!”
若不是他母妃以死相逼,不许他出家,他又岂能在皇都城呆着。
“总之今儿来也是为了提醒你,竖沙没安好心,你自儿注意些,还有,万寿节那天你给我规矩些,这次不是寻常家宴,那天来庆寿的都是番族和附属小国的使臣,在外人面前,你可得把大晟朝的架子抬起来,好好的震震那些狼子野心,省的叫他们生出些不该有的心思。”
“放心吧!”景啟拍着胸腹道“那天保证给咱大晟朝长面子。”
“开门!菜来了!”
先跑出来的是个小童,他耗子一样贴着门缝钻了出来,站在台阶上就往下跳,一步蹦跶到买菜的汉子面前。
“当心摔了!”汉子拿衣裳下摆擦了额头的汗,从菜筐上拔下一根糖葫芦来,汉子笑呵呵道“吃慢点!别磕掉你的牙!”
门童应了一声,转身蹦跶上了台阶,骑在石狮子上吃糖葫芦,汉子将菜筐卸下板车,门子和小厮清点算账,算清完了后汉子拿着账单去府里找管家结钱。
小厮掰了根黄瓜在嘴里啃,想用半根黄瓜骗小童的糖葫芦吃,小童不给,他撸着袖子作势要来抢,小童手脚并用爬到石狮子的头顶上,仰着一脸塘渣哼道“你敢!我哥哥可要回来了,回头让他揍你!”
“他敢!我告诉家主去!”
门子看不下去,抱着菜筐撞了他一下“孩子的东西你也抢,真出息!那可是人家爹给买的,你要是想吃,喊我一声爹,爹也给你买!”
“滚你妈的!”
汉子进了府便将账单随意揣进了袖子,管家引他去了内宅,两人脚程不急,但却速度极快,不过眨眼就走过了廊子,管家守在廊下,低声对汉子道“族长心情不好,说话注意些。”
汉子应了一声,远远的看着树梢上绑着什么,随口问道“那上面吊的是什么?”
“鱼。”管家道“族长新抓来的,要晒成鱼干。”
枝叶浓密,汉子瞧着不真确,只觉那不像鱼,但也没再问,将手心的汗蹭了去便走了过去。
树下寂静的诡异,竟连一丝蝉鸣都不闻,汉子走进时闻到了淡淡的墨香,还有一丝令人不敢靠近的寒气,他稍稍驻足,只见族长就站在树下,手持着笔,眉间微拧,有些苦恼的看着桌上画了一半的画。
汉子走了过去,垂眸行礼“族长,乔三叔来信了。”
族长恍若未闻,嘟囔着开口“奇怪,我竟画不出他的脸来。”
汉子瞟了瞟,只见画上画的是战乱图,烽火冲天缭绕,敌军气势汹汹压境而来,百姓惧于城门之下,个个都是悲戚恐慌之色,将军顶盔掼甲手持长棍,策马立与边界,气势如虹,直压对面百万大军。
画面血腥浑浊,唯有将军头顶落下一道光,脚踩一片净土,衬得他盔甲越发鲜明堂堂,长棍更是寒光耀眼。
唯一的不足便是头盔下一片空白,将军没有画脸。
族长嘟囔着,笔落了又抬,抬了又落,在那一点空白上始终无法下笔,汉子只得耐心的等着,只听族长疯了似的自说自话。
“不对不对,这不是他以前的脸,他以前的模样比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