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娀
血迹在他身前便消失不见,楚弃厄轻微蹙眉,他总觉得不对劲。
烛火在他手中摇曳,照亮他极淡的情绪,连同撇嘴,师灵衣都瞧得一清二楚。
师灵衣半点慌张都没有,甚至于在烛光的闪烁之下,笑意在慢慢染进眼眸。
他说:“怀疑我啊。”
尾音轻得不能再轻,总有些不可思议的试探。
怀疑。但楚弃厄闭口不言。
将蜡烛举到师灵衣面前,在他那双浅金色眸子隐藏情绪之前,楚弃厄抬手,将自己耳上的蜻蜓耳夹取下,他说:“来过?”
师灵衣一愣随即很快道:“没有。”
他接过耳夹反复摩挲两下,眼睛却盯着一直观察自己的楚弃厄。
“不信?”师灵衣说。
楚弃厄盯着师灵衣戴上耳夹,沉思了几秒,应着:“嗯。”
不信。
或者说,师灵衣说的每一句话,他都不信。
“阿哥!你让师兄让开,挡着血迹了!”
身后传来何羽桃的声音,楚弃厄眨了下眼睛,收了情绪。他见师灵衣慢悠悠地让开了位置,但是血迹仍旧没有出现。
血迹就是在师灵衣出现的位置消失的。
戚茜扶着伤口半拖着身体走过来,咦了声:“奇怪,这东西凭空消失啊?”
楚弃厄扫了眼师灵衣,见对方端得一副正经样子,目视血迹,言之凿凿地道:“肯定是跳进溪里了,说不准这么多特图司里单单有个真的。”
捂着伤口的戚茜茅塞顿开,立马往陆品前那边跑,一边跑一边龇牙咧嘴:“快找找机关啥的,我觉得肯定不简单。”
于是蓝简开始在岩壁上摸来摸去,试图找到机关。
在其余两人还在摸岩壁的时候,何羽桃盯着面前这支箭,
他说:“三支箭都射出去了,而且也没说失败,那就意味着这箭也能循环利用吧?”
陆品前啧了声,他一向只会解剖,冷不丁让他做推理题,有点难受。
扭头就喊师灵衣支援,于是造就了三个人对着一支箭发呆,另外两个摸岩壁,溪里还有一堆特图司虎视眈眈的奇异场景。
楚弃厄抬眼盯着上方那朵枯萎的海棠花,他又看向地上的血迹。
这些血,不是一个成年男性受伤流下来的血,这些血,是足以让一个成年男性致命的血量。
楚弃厄将目光投向了师灵衣身上。
师灵衣站在那,歪头看何羽桃,“小锦鲤神,你什么想法。”
何羽桃光搓手不说话,偏头瞅陆品前。
陆品前出于谨慎,再三衡量后,对师灵衣说:“你觉得我们动了它,死的概率有多少。”
某人笑而不语。
大概是百分百吧。何羽桃砸吧砸吧嘴琢磨着,打了个寒颤。
于是陆品前觉得还是赌一把,拿他这法医天才的手赌一赌死神会不会保佑他。
刚伸手就被蓝简拦下来。
斟酌字眼,蓝简说:“要不,你们再考虑考虑?”
“还是不了吧,你要不回头看一眼溪面?”
戚茜回头看,溪面的特图司又近了一些,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特图司那双湛蓝色眼睛里有血迹。
但是这个箭看起来很邪门,像在老虎嘴里拔牙一样邪门。
“我认为还是得从长计议。”戚茜道。
“没时间给你从长计议,我们马上就要成为别人的盘中餐了,这里可没有法医做尸检。”陆品前说道。
因为最后一个法医已经在死亡边缘了。
“我的意思是——”
“耶?”
箭被何羽桃握在手里,他有点懵,捏着箭反复观看,“奇怪,这箭怎么一点磨损都没有啊?”
陆品前:“!!”
戚茜:“!!!”
“死小孩!”陆品前头回觉得死神把枪架自己脖子上了,伸手就要去抢,“还原!快点给我还原!”
何羽桃一手挡着陆品前,一手举高继续检查,他捏着箭头看了许久才在一处找到裂缝,而裂缝里仿佛刻了几个字。
“有字哎。”
楚弃厄抬眼,拿过箭来看。
在缝隙之中,他清楚地看见了两个字。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何羽桃追着问。
对方半句话都没说,只盯着溪面上不断靠近的特图司沉默着。
蓝简见状,道:“我来看看吧。”
何羽桃又将东西从楚弃厄手里拿过去。
刚交到蓝简手里就见楚弃厄往溪面走去。
“哎?!”何羽桃喊了一声,半点回复都没有。
什么情况?看个字魔怔了?
耳边忽而传来蓝简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