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娀
有些发抖,她念着缝隙里的字,:“救……我……”
“啥?!”何羽桃真实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什么叫救我?!救谁?不是,谁会把字刻在祭司箭上面啊,除非是祭司本人。
师灵衣接过箭,自顾看了起来,而后把箭随手放在身上。
何羽桃猛地缓过神,“我去!真就大爷千斤顶,老小子开眼了。这不会是特图司刻的吧?这里面真有特图司?!”
话落,便听见一阵水声,何羽桃顺着声音看过去就见楚弃厄猛地从水里钻出来,他游到溪中心去了。衣袍尽湿,泡在水里跟海棠花似的。
楚弃厄游到中心点,绕开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特图司,他单手撑上最中心的那具棺椁,青筋突出,皮肤上的水顺着纹路往下流,滴在棺椁里头那根蜡烛上。
蜡烛摇曳两下后稳住身子,依旧燃烧蜡油。
楚弃厄抬眼,看向那根蜡烛,沉默了两秒便把蜡烛拿起丢进了溪里。
他讨厌在黑暗里见到这种微弱的光。
“他这是……跟蜡烛生气了?”何羽桃有些迷茫,“他不喜欢人类吗?为什么要伤害一根蜡烛?”
“也许,他比较心地善良。”陆品前评价。
不是所有能打的人都喜欢对人类发火,比如楚弃厄。
在其余五个人的注视下,楚弃厄坐在了棺椁里面,偏头看了眼最近的特图司,而后又垂眸盯棺椁盯了半天,最后,他躺下了。
何羽桃:??
戚茜:???
戚茜捂着伤口就要跳起来喊,“不是,这人什么情况?他特意游到溪中间睡觉啊?他就这么讨厌人类???”
“而且是棺材啊!那可是棺材!他宁愿睡棺材也不想和我们站在一起?!”何羽桃很伤心,抚着心口一副要晕倒的样子,“我们这么差劲吗?”
“注意措辞,不是我们。”戚茜纠正,指着何羽桃,点头,“只有你。”
何羽桃那个气啊,拳头都捏起来了,正要破口大骂的时候就听见蓝简说话。
蓝简说,“我觉得楚弃厄不会不管我们的。”
这话引起了师灵衣的兴趣,师灵衣拖着声音长调哦了声,“详细说说。”
“他帮我拿回身体了。”
这话听了谁不想笑,大约四十多分钟前,是楚弃厄亲口对辛裴说,他可以帮辛裴占据蓝简身体。蓝简居然还觉得楚弃厄是好人,这傻孩子。
何羽桃抿了抿想笑的嘴,他努力憋笑,对蓝简说:“那个,四十三分钟零二十一秒前,他想杀了你。”
蓝简沉默了。
何羽桃又道:“而且,他已经杀了阿诺娜。”
蓝简更加沉默。
于是何羽桃继续补刀,指着师灵衣隐隐溢出血的伤口,“看,这就是他捅的。”
师灵衣也点头,跟着说:“很坏,专挑我痛处刺。”
“对啊,你说我们师兄人好都不要说阿哥人好,阿哥这个人,不达目的不罢休,蔫儿坏的。”
“我听见了。”
楚弃厄慢慢坐起,活像诈尸,他扭头看向师灵衣这一堆干站着不帮忙的畜生,头一回有了无语的神情。
“不要当着别人的面说坏话。”
会被听到。
何羽桃惊讶地捂住嘴,“原来你听得见啊。”
楚弃厄:……
他冷脸准备起身游回去揍人。
所幸蓝简出声说话,阻止了一场战争的开端。
她有些犹豫,但还是说了。
“其实,我在身体里被压制的时候是能感觉得到你们的,而且,我听见楚弃厄跟我说他可以帮我。”
何羽桃回忆了一下先前楚弃厄对辛裴说的话,原来,他说的我可以帮你,是帮蓝简啊。对楚弃厄投去眼神,见他抱着胳膊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何羽桃不禁想起自己还质问楚弃厄来着……
蓝简继续说:“而且,这是有娀的能力,也只有一种方法可以解决,钟的声音和濒死的气息。”
“什么……意思?”何羽桃感觉自己脑子都快烧干了也没想明白,他试着解释,“你的意思是说,阿哥故意拖延辛裴,让他听见那什么钟声?但是谁也不知道那是个机关啊。”
“他知道。”蓝简说,“阿诺娜墓志铭上写了。”
“神之沽恩,以血为介,献之魂骨,以钟为线。”蓝简说完,抬眼同楚弃厄对视,“你以前,是有娀的人。你听得见那钟声。”
“什么钟声。”戚茜问。
蓝简没再说话,定定望着楚弃厄。
有娀的钟声,只有被血染红骨头的人才能听见。
可蓝简依旧觉得迷惑,她研究有娀那么多年,看墓志铭时也有些勉强,但楚弃厄,一个从来没听说过的名字,却仿佛对有娀十分熟悉,但又很是陌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