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温其恭威仪棣棣
新君颜面只能伸手过去,本想扶在对方腕间却在两两相触的瞬间,被他一把纳入掌心,众目睽睽之下携手而行。
“拜见轩辕王。”众人行礼道。
吟长想走到侧旁避让,他把人拉住直接步入行宫内。
“免礼。”跨过宫门后轩昊初方出言。
拓格与己嗣起身时,只能看到两人携手而去的背影。
老赤离王停棺在觅止殿,前方两名宫侍正带路前往,在脱离大家视线后吟长想抽出手,刚挣动对方先行松开,他没任何解释就像从前做戏那般。
她心中便也略过此事,渐渐鼻息间闻到香纸焚烧的烟味,抬脚与轩昊初一前一后踏入觅止殿,里头只有几名婢女跪在一旁,往火盆里送纸钱元宝。
即使是青天白日,殿内森森的阴风无故而生,吹拂着丧幡凄冷瘆人,门前入户即见棺椁,本该享君王之礼的人只能避尊就简,连雪域一般鼎盛之家都不如。
迎接王架的人纷纷回返,以轩辕王为首站了殿外大半位置。
拓格跪入灵堂前蒲垫,接过侍从燃起的香,三拜皆伏地,哭得有声有泪无比伤怀。
吟长还以为拓格看到眼前安排,会心生怨怒嫌其过简,却只瞧见一个失了父君的女儿,在灵堂前戚戚哭泣。
一旁己嗣代替启泽跪在孝位,眼睛直直看向吟长质问道“狄小姐为何入堂不跪。”
轩辕王已承大位,论起来老赤离王算不得其先祖,他无需跪拜,而身后众人尚未踏入灵堂也可稍后在行礼,唯有狄芯予不合礼仪,立于新王身旁纹丝不动。
“狄家只跪君王亲长。”她不慌不忙的话狠狠打了己嗣脸,完全没有上前焚香行礼的意思。
拓格悲恸欲绝,仿佛听不到也看不到堂前争议,沉浸在丧父的哀伤中。
“放肆,你想谋反不成。”己嗣怒不可遏,无论无何也要逼狄芯予在灵前低头,不然往后朝堂之上哪里还有族人的威严。
“何来谋逆,狄家不过谨遵王命罢了。”说着吟长避在轩昊初身后全然有恃无恐。
己嗣不知她话里是何意,但不好的预感跃出心头。
“请狄小姐言明。”他追根究底道。
吟长斜睨着装聋作哑的拓格,在亲生父亲的棺椁前,还不忘争高低简直丧心病狂。
“王上曾赐恩典狄家可不拜权贵。”她从容道。
不拜权贵那不就是等同于王后的尊荣,外头压低的议论声不绝于耳,不可置信的看向君主,这番恩典并没有下过旨意,但若是假的狄芯予也不可能傻得在王前当面提及。
说起来老赤离王生前已退位,不管曾经多么位高权重,如今雪域换了姓,便也只属权贵之流,如确有其事对方还真有不拜之理。
己嗣看着不动声色的王上,拿捏不准该继续发难还是息事宁人。
此时,拓格摇摇晃晃艰难站起,一身丧服遮掩了往日的盛气,因为哭过面容之上残留泪痕,将哀哀之色把握得恰如其分。
“王上,妾身想在父君下葬之前留在行宫守灵。”她开口所求合情合理。
“好。”轩昊初温言应允。
“狄小姐,启泽过往最亲近于你,今夜可否留下替他尽一份孝心。”拓格转而对吟长提出。
“也好。”吟长欣然同意。
正想找机会探知山圣族之难,当年若彤被囚禁地牢的事绝不简单,此前也询问过轩昊初但他所知不多。
心中想着事,她没看到答应时身旁君王温和神色下藏匿的狠厉。
“本王陪你。”他出声附和道,仍是温润平和的语态但眼中关切入微。
拓格差点咬碎一口银牙,成婚三年只当他是不解风情的木头,原来枯木逢春是如此的温柔缱绻,只是从不对自己展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