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温其恭威仪棣棣
等轩辕王走远大家才敢起身离去,房勒拉住齐元拽到偏殿。
“今日你见了谁。”他问得直截了当,王前力争之举不是齐元以往的做派,必然是谁背后蛊惑了这个单纯冲动的少年人。
见对方支支吾吾的还不肯吐露,房勒气势汹汹接着言。
“傻小子你被算计了,还要掩护别人蠢不蠢。”
齐元当真不蠢,不然也不会自君上还是奉原君时便伺职在侧,自己的确被人利用但他想自行解决此事。
“快说,王上绝不可能因你受罚,就放过背后暗自部署之人。”房勒能看出的弊端,轩辕王又怎么会错漏。
齐元再隐瞒就是包庇。
“是贺鸣。”他面露难色终于松口,方才被贬之时都没见这么为难,贺鸣与自己是莫逆之交,今日进宫前,对方等在府外说了些推心置腹的话,即便造成了现下局面,齐元仍然不愿意相信是对方有意设计。
房勒心里暗自松口气,方才已经做下多种设想,倘若此事涉及房氏他只能断臂求生。
而贺氏在雪域与房氏齐名,与贺鸣以往倒真没多少接触,只听闻裘家女儿倾慕他,没想到贺氏生了入主后宫的野心。
“你即刻回府整理行装前往边境,不要再见贺鸣。”房勒对齐元郑重言。
王上把他流放,是因为相信齐元没有同流合污谋划王权,日后建功立业回来不成问题,但他若是再与朝中人纠缠,便真就葬送了大好前程。
“可是……。”少年人总想什么事都能问个明白,本是打算出宫就去找贺鸣的,此时被勒令禁止与其来往有些犹豫。
“你要谨记,将从君行,策动为弊。”为将者手握兵权只需遵从君主之令,轻易被他人鼓动是为大忌。
少年将军大惊失色,他没想过那么深沉的含义,经房勒点拨醍醐灌顶,当日便离王城而去。
不久后吊唁之日。
吟长早早被宫里派的人扰醒,此刻简妆素服站在狄府门前恭候王驾同去行宫。
已经等了小半个时辰还没见人影,虽夏至但雪域的早晚仍微寒,她带着伤手脚失温不算眼皮也在打架,昨晚不该贪书多看了会药理医经。
当君王车撵抵达时,轩昊初瞧见门前闭目养神的人,听到车马声也不睁眼,曦光跃动于她轻阖的羽睫上,眉不描而黛,唇不点而红,乌发系素带,静默不语动人心魄。
“狄小姐。”内侍上前去请人。
吟长缓缓睁开双目向车队后面走去,按规矩最前的车撵是君王,其次是新封的洛妃,再来才是她的。
刚行了几步内侍又唤道“狄小姐王上这边有请。”
吟长轻蹙眉按他的指引走上前去,经过拓格的马车时里头投来锋利的视线,她漠不关心一派闲适的上了轩辕王的马车。
行宫在都铎王城之外,需要再走上个把时辰,吟长与轩昊初面对面同乘已是常事,她不会因为对方登临了君位而有所畏惧,正单手支着脑袋小憩。
“芯予。”轩昊初忽的出声道。
吟长睁眼平静的看着对方,温温其恭威仪棣棣,倘若当年没有他,自己可能会被何姨假意刺杀的刀所伤,可能会在艰难逃脱围剿后冻死街头,其实她心中一直记得那夜里持弓少年的相助之情,所以才会在这三年里竭尽所能为其筹谋。
“王上有话要说。”她正视眼前人目光清澈。
他温言软语将心里的话徐徐道出。
“可曾想过留在雪域。”意料之中对面人摇摇头。
“十年前那个受伤的女孩是你?”轩昊初早些年就确定的事想得她亲口承认。
吟长从没特意隐瞒,此时被问及便点点头。
“所以你不留恋雪域是因为亲眼所见何王后惨死?”他神情十分认真。
何王后是两人产生关联的因果,也是她七年后重回雪域的目的,倘若想留下人是否也应该从这症结入手。
“是,也不是。”吟长答得淡若清风。
依着往事在雪域确实没留下什么好回忆,但不曾想过要留下的关键是家非所在,今昔之感更是归心如飞,叶府的处处景色都停滞于心。
“念其家。”她不经意牵起的笑浅若梨花,落入轩昊初的心湖荡漾起涟漪,经久漂浮。
唯此他无法争取也无法说服,所以更坚定了逐鹿天下的决心。
车撵驶停,行宫已达,洛妃与一众旧时的赤离王族等候在外,如今启泽找不到只能寻同族子弟代其尽孝,己嗣就是推举出之人。
轩昊初踏出车厢那一刻,恢复了温润谦和的神态,仿佛刚刚与芯予的交谈无足轻重,他踏下杌凳后没往前走,而是回身将手递给正钻出车门的人。
搀扶之事哪里能让君王来做,两个宫女急忙走上前去接替,被轩辕王淡淡的目光逼退,内侍心领意会让两人快快退离。
吟长看着面前递来的手有些意外,人前碍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