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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睁开了眼睛，她和莫聿对视一眼，示意他稳住，而后开口：“大白天不认真练功，居然偷懒睡觉，哼！”故作气愤。

寒露揉揉惺忪的睡眼，坐起身，感觉后脑勺好痛，以为自己又一脚踩空，从树上跌了下来，挠挠头憨笑：“不好意思。”脑海中闪过一幅画面，她困惑，“我好像看见师父了，就在那儿。”转身指向空中，见莫聿站在背后，分外惊讶，“前辈，你怎么来了？”

“糕点做多了，给你们送几块。”莫聿取下背上的小竹篓，递了过来。

寒露一听有美食，顿时忘了痛，一骨碌站起来，双手接住：“谢谢前辈，大老远来，辛苦您了。”

她打开竹篓，取了一块甜糕，先递给徒弟，见对方摇头，直接往嘴巴塞：“吃嘛，别忸怩。有福同享。”

红叶拗不过，伸手去接，不曾想，小丫头狡黠一笑，竟把糕点塞进了自己嘴里。她接了一把寂寞，十分尴尬。

莫聿见师父脸色铁青，急忙告辞。临走前，对小寒露说别去后山找他，等他出游归来，会主动拿着美食与她分享。

树下只剩两个人，一个喜滋滋狼吞虎咽，一个面色不悦，憋着一肚子火快要发泄。

“眼睛瞪这么大干嘛？你吃豆子时，不也是这样对我的。”

小丫头振振有词，红叶气得肝儿疼。诚然某人张大嘴巴等待她投喂丹药，她会虚晃一枪丢进自己嘴巴，可玩归玩，闹归闹，当时并没有第三个人在场。一而再再而三地让她在外头颜面尽失，像什么样子？

“以后有外人在场时，不许胡闹！”说出这话，她心中一惊。

每日被灌输“咱俩是一家人”，久而久之，竟然信以为真，把亲传弟子排除在外了。感觉自己病得不轻，她边自我埋怨边往回走。

这一夜，寒露睡得很沉。

梦中，黄立春在一个长满红莲的池子里养伤，月光皎洁，游鱼一跃而起，激起一圈圈涟漪，一个手持佛珠的僧人结跏趺坐，在池边念经，样貌端严，宛如神祇。

一觉醒来，她心情大好，见徒弟睡得正香，就拎上木剑去外面练功。

下个月会迎来上山后的第一场考核，地点在灵都殿旁边的小沙洲上。她站在远处看过几次，小沙洲光秃秃的，感觉没什么特别，不知其中另含怎样的玄机。

如果能顺利通过考核，她将前往紫竹林，那里有新居所，以后就不住在沉香亭了。

可是，只有突破出境才有资格登上沙洲，徒弟再未扎下道根，如果......想到有可能与她分离，她决定，今年的考核先不参加。

月光下，藤条蔓延生长，盘旋向上，像一根空心的藤柱般立着，一眼看不到头，她内心雀跃，怕打扰别人休息，便偷声唤气地夸“青霜好棒”。

空中闪过剑光，白衫映入眼帘，不禁赞叹：“好厉害。”

论刻苦，她比不过鹿苑。从没见过那人玩闹，她的人生只有修行，别无其他，自然也没朋友，除了金师兄和孟师姐，她好像只跟徒弟说过话。

一个活着只为了提升功力的人，目标明确，心无旁骛，她佩服她，却不想成为她。她喜欢温热的生活，有荣辱与共的家人，交几个推心置腹的朋友，热热闹闹。

脑袋上落了一只手，她没回头，问：“她这样练，对吗？”

“你觉得呢？”红叶反问。

鹿苑又练错了。已经纠正过两次，看来她还是没理解透彻。比较产生优劣。小丫头在领悟心法方面，比同期弟子聪慧得不是一星半点，孺子可教，她深感欣慰。

耳边传来“要不你再跟她说一遍？”她笑：“我累了，要去你去。”

寒露转身白了徒弟一眼：“累了还跑出来瞎晃？分明在撒谎！”停顿片刻，她说，“我得保持低调，你去更为妥当。”

话音刚落，一把剑冲她们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