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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本正经地指出她的错误，脑海中冒出“好为人师”，感觉不妥，便静静听她讲完。

她们并不熟，对方一上来就滔滔不绝，说完后，又摆出一副“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姿态转身就走。真是个怪人。

等到赤色背影在视线里消失，她举起木剑，姑且按照刚才被教授的方式试练一遍。

身后传来“等一下”，红叶淡淡一笑，加快了脚步。现在才来言谢，时机已过，兴致全无，没意思。

房内安静了下来。熊孩子在桌边翻书。她轻咳一声，等房门打开，听到问话，“你去哪儿了”，默不作声。

她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在祝余的注视下，不必担心遇到危险没有能力自救。灵都峰周围，她随性前往。

徒弟自顾自喝茶，对她的问题置若罔闻，寒露心中不满，便化怒气为动力，继续看书。

白师兄说了，越快突破出离二境，就能越早拜师，继而选择适合自己的剑诀。她想尽快学会御剑，而后日行千里，去找黄立春。

最近每次梦到他，都感觉心神不宁，总担心他在途中遇到了危险。

白天耽搁了时间，她想补回来，就去屋外继续扎马步。

屋内清静，红叶回到榻上打坐。双眼睁开，月上中天，窗外寒风呼啸，熊孩子还在外面。

坚持一日容易，难的是每日坚持。她继续闭目静坐。

一连数日都是如此，熊孩子要么扎马步，要么练剑，还像模像样地打了一套拳，她觉得自己得重新审视她了。

到了剑宗，即便天资再愚钝，每月几粒丹药的辅助下，早晚会突破出境，道根扎稳，再把入门剑法练熟，将来独自在山下生活，便不用畏惧豺狼虎豹，行走四方，也能轻松搞定地痞流氓。

熊孩子如果只是学习保身之术，大可不必如此勤勉。数九寒天，大雪纷飞，凭她现在的能耐，还不足以在寒风中岿然不动。何必受这份苦？

房门轻开，她侧身一趟，作假寐状。

寒露蹑手蹑脚进来，坐在桌边翻书。

她不如徒弟聪慧，做不到看一眼便洞悉要意，得逐字逐句细细琢磨。这几日，每次翻看，都有新的领悟，练起剑来，也更得心应手。多读几遍，总归没错。

视线不经意间扫过床榻，四目相对，她问：“吵醒你了？”

“嗯。”红叶坐起身，故作愠怒，“正在考虑换一间房。”

初来的那日，孟逸原本安排了两间房，但熊孩子执意要同住一处，还拖着病体命令小藤妖展示了本事。她懒得跟一个浑身无力、脸色苍白的孩子争执，就默许了。

对她而言，住在哪里都一样。安静，有茶，就够了。此地最初只满足后一个条件，最近一段时间，熊孩子白天在鹤汀凫渚，晚上在屋外练功，前一个条件也满足了，再无可挑剔。

其实，最合适的地方是后山的山洞，可她不能标新立异，只好放弃了这个念头。

熊孩子最近心事重重，没了以往的活泼好动，竟有些不习惯。此刻见她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气氛十分压抑，红叶换了个话题。

“你想学什么？”

这个问题很笼统，随口一问，根据回答，再说几句。

从内心深处，她希望熊孩子志存高远。虽然在不危害他人的前提下，以任何一种方式度过一生，都值得被尊重，但熊孩子体内的那片灵湖，借用了她灵海中的灵水，如果意志坚定，勤奋精进，她愿意帮她更进一步。

那日杜若送熊孩子回来，她才发现了这个问题。回想起在山洞里灵识冲关时的情形，心下了然。难怪她看到黄立春时，熊孩子也能看到。不过，她还是没弄清楚，熊孩子怎会堂而皇之地闯进她设置的结界？

“想目视千里，看见师父。”寒露回答得非常认真，“想有能力帮他挡住天劫，这样他就不用千里迢迢跑去般若林求助了。”

红叶“嗯”了一声。

仅仅目视千里，还无法看见黄立春。要想挡住天劫，得修到无障境。志向不可谓不远大。

“好。加油努力。”她说完，又侧身一趟，作假寐状。

徒弟没头没脑地说了几句话又睡了过去，寒露迷糊了：“莫非还在梦中？”她走到榻边，想借着月光看一眼，听到一声“起开”，语气不善，便翻了个白眼，嘟囔，“大半夜装神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