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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露醒来时躺在沉香亭的榻上，房间里有不少人。她扫视一圈，寻不到徒弟的身影，心里挺失落。

杜若见病患醒了，询问身体是否不舒服，得到的回答是摇头，才放下心来。

那会儿，她和金翎沟通完，先去找师父商议。灵湖骤然枯竭非同小可，医书上没有记载过先例，她不敢擅自出诊。

师父沉思了许久，让她先带几味补药过来，等亲自查看过情况，再做定论。

寒露浑身燥热，如火球般滚烫。她不敢贸然开降温的药，思忖片刻，先喂了几勺水，见她还在昏睡，便把她送回房里休息。

小姑娘上山前服了噬骨丹，上山后又中了蛛毒，解毒期间喝了不少汤药，前几日还见她服食师父最近炼制的百环丹，也许是短期内摄入了太多丹药，其中药性又各不相同，发生了牵制。

按理说，噬骨丹和解毒的药丸不会出现抵制，问题多半出在百环丹上。治病要先查清楚发病的缘由。她不清楚百环丹的成分，得问过师父才能下药。

按照计划，和孟逸把人送回沉香亭后，她会燃起一柱香，借着烟气催开法阵，将具体情形告知师父。

双脚落地，在距离房屋十几步远的空地上，她突然愣住。

屋内，透过窗户，可见一抹赤色身影背对而立，冷傲而孤绝，像极了某个她在浮云殿外瞻仰过无数次的背影。门外没有挂“止步”牌，可她莫名地不敢向前。

听到孟逸的催促声，她才回过神来。

房门开了，她们把人安置好，孟逸要打水给寒露擦脸，她要尽快燃香施咒，便嘱咐霜降照顾好寒露。

香雾飘起，一声“不必”打断了她的进程。

“怎么了？”她问。

“她......好了。”话是对她说的，霜降的目光还落在榻上。

她半信半疑，急忙前去榻边，伸手轻触寒露的额头，燥热竟然降了下去！再以灵识探查，一方灵湖已然重现！

“怎么回事？”惊喜与困惑并存，她问。

霜降摇了摇头，满脸写着“我哪知道”，她便不再追问。

无论怎样，寒露没事就好。原因以后再查。

孟逸回来，见状，惊讶得来回踱步。要不是杜若和金翎都探查过，她甚至怀疑自己连查看根器的能力都出现了问题。

夜幕降临，弟子们三三两两回来，眼尖的早就看见寒露跌倒在地，那会儿有师兄师姐在，就没凑上前去。因为心里清楚，去了也会被孟师姐以“不关你事，回去练剑”为由赶走。

大家以为寒露没经受住花瓶的考验，不堪重负才跌倒。却也没有嘲笑。她年少，是她们当中年纪最小的一个，练功时间短，功力薄弱，在情理之中。而且，她待人和气，对谁都乐呵呵地唤“师姐”，没人会对一个天真烂漫、人畜无害的小姑娘生出恶意。

她们结伴来探望师妹，撞上一座“冰山”，心情顿时不悦。或嫉妒容貌，或不爽趁人之危，或看不惯拒人千里的姿态......柳融除外。

听杜师姐说“寒露无碍，只需静养”，她便放下心来，转而走到霜降身边，想和她说说话，对她多几分了解。可对方只微微点了点头，便疾步走向远处。

她没有追上去。人家摆明了不愿闲聊，热脸贴了冷屁股，怪难为情的。但也没因此对“冰山”降低好感。交友不急于一时，人家性子慢热，得循序渐进。

屋内太吵，红叶出来透透气。

寒风刮过脸颊，体内暖流涌动，她不再瑟瑟发抖。走到后山，见有人还在练剑，就站在树下静静看着。

只有一汪灵泉，资质一般。气息不稳，步伐有点乱，还没参透心法的要诀。以目前的情形，一味刻苦，只会伤及经脉，越往后，身体的负累越重，长此以往，难保不会气血逆流，暴毙而亡。

身为师祖，怎能眼睁睁看着弟子误入歧途？于是，她挥了挥手。

鹿苑收了剑走到树下，问：“什么事？”

红叶愣了一下。

这人语气生硬，面色也算不上和悦，似乎是不满招她过来耽误了她练剑，态度并不友好。而且，她忽然意识到，直言相告似乎不妥。作为一个新入门的弟子，刚拿到剑宗的心法，就对它了如指掌，好像说不过去。

可她转念一想，当初丹阳师祖带她上山，只在途中口述了一遍心法的内容，她就领会了其中要旨。没什么好纠结的。

她把问题如实指出，少有地费了一番口舌，见对方一脸冷漠地看着自己，心中不悦，便丢下一句“回见”潇洒离去。

这人木讷且无礼，连声“谢谢”都不说！

鹿苑目送赤色背影远去。

最近几日，尽管无心过问，她还是从大家的只言片语中听说了不少有关这对师徒的事。周围的议论纷争与她无关，她专注于练剑，别无他念。唯一让她惊讶的是，师父竟然是寒露。

刚才听霜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