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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也要灵泉涌动，有澎湃之势，以目前的情形来看，那孩子最多只有几滴灵珠，终究难成大器。

“她既然已经拜你为师，为何还要执着于加入剑宗？”她问。

“因为您。”黄立春说，“元君声名远播，寒露从小对您的事耳熟能详，她渴望成为像您一样强大的人。”

红叶微微挑了挑眉，默不作声。心想，到底还是年轻，人各有路，何必向他人看齐？

虽然这样想，但封存许久的记忆突然涌来，刹那间，她仿佛又回到了一千多年前的那个夜晚。

明月高悬，星河浩瀚，丹阳师父从天而降，衣袂素白，不染纤尘，如谪居尘世的仙人一般，摇着一把竹扇，缓缓向她走来。

她那时只有七岁，个头不高，从没见过如此圣洁高雅的人，便维持着抬头仰望的姿势愣了好久。

“你可愿意随我去邙山修行？”丹阳师父俯下身问。

她半天没有反应过来，被竹扇敲了脑门，才木木地点了点头。

“将来我会成为像你一样厉害的人吗？”她傻头傻脑地问。

那时她认为的“厉害”，只是身轻如燕，一跃百丈，日行千里，在林间往来穿梭而不费吹灰之力。

“当然会。”丹阳师父笑容和悦，一双眼眸仿佛蕴藏着万千星辰，流光溢彩，令人神迷，“不，你会成为比我更厉害的人。”掷地有声。

往后的岁月，“成为像师父一样厉害的人”，一直是她克服万难，突破极限的动力。

或许，人活一世，总要找一处标杆，才能时刻激励自己更加坚定地过关斩将。

远处高猿长啸，多少带了些凄苦之意。红叶回过神来，转身走向洞府。

往年高居云端而不畏寒暑，如今只吹了一会儿冷风，便头晕体乏，极不舒服。漫漫修行路，一切都得从零开始。

黄立春跟在身后，明知不可问，思虑再三，还是斗胆开口：“元君，您的功力要多久才能恢复？”前面的人骤然停住了脚步，周身一股肃杀之气，他急忙解释，“我无恶意，是有一事相求。”

“讲！”一个字，干净利落，威势逼人。红叶说完，视线扫过石桌上的水碗，心下了然，“你的千年大劫快到了。”

妖修与人修不同，要修成正果，得经受更多来自昊天的考验。百年化形劫，三百年风雷劫，五百年聚元劫，七百年生杀劫，千年换骨劫......劫数越高，天雷越多，杀气越重。每一道都有可能令妖修魂飞魄散。

“元君英明。”黄立春躬身行礼，“我别无他求，只想把寒露拜托给您。”

果不其然！红叶转身：“你对你的弟子，属实呕心沥血。”

为人师者，所虑深远。妖族渡换骨劫，要经受十道天雷。黄立春近三百年修为停滞不前，自知此次凶多吉少，不敢奢望再有高人相助，思前想后，决定让寒露跟着红叶元君。

背靠大树好乘凉。在他看来，虽然眼下元君修为尽失，但恢复只在朝夕。寒露功力低微，行事又容易冲动，往后独自生存，难免不招惹祸患，倚仗元君，她至少性命无忧。

“寒露只是淘气了些，再年长几岁就不会了。她心思简单，至真至纯，是个难得的好孩子。”黄立春说完，许久等不到回应，不得已而行下策，“元君，看在她救了您的份上，还请......”对上一双冷眸，及时打住。

红叶本就因为救命之恩犹豫不决，这下好了，被当面指出，毫无退路。感觉受到了道义胁迫，倍感不悦。

“她都收本君为徒了，你还担忧什么？”语气难掩讥讽。

这话在黄立春听来，却是另外一番意思。

“谢元君厚恩。”心中的巨石落了地，他一时激动而眼含热泪，随即又想到了什么，便直言不讳，“寒露资质不佳，不求她能像您一样修得通天的本领，只要平安快乐就好。”

红叶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前行两步，加了一句：“慈师多败徒！”

说话间，“叮铃”声传来，某败徒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