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袭（2）

“金州府君好好的怎的会突然暴毙家中呢？”沈珏律吊着一个手臂，另一只手也在马不停蹄地写着奏疏。

宋晚山一边在翻阅这各地官员名目，一边回道：“听闻金州府君身强体壮，正值壮年，这造册上也未记着他有过什么不治之症，只是当地民众对他怨言颇多罢了。”

沈珏律笔一顿，放下毛笔，又继续给自己磨墨，见着宋晚山手里也在写东西，没好气地说道：“你到底在写什么？写了一天了，再讨论不出结果，圣上等的不是吏部的奏疏，可就是你我二人的项上人头了，要知晓，此事也与你有干系。”

沈珏律起身一看，宋晚山在纸上誊抄了金州府君和桥州府君的生平记录，在两州府君之下又延伸出了许多人名，皆是各地的地方官员，更有甚者牵连到了盛京里的官员。

如此一看，沈珏律明白了宋晚山在做什么，但又不完全明白：“你做了这图又能说明什么呢？是想告诉圣上他们每个人心里多少有些小九九，山高皇帝远的，吃香喝辣的好不痛快？”

宋晚山摇头：“我瞧了一下，若说那次桥州府君因不舍桥州，不想再调任至金州，可一到桥州府君要上任了，金州府君却突然暴毙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确实如此，在他人看来，桥州府君是迫不及待地要到金州府上任，可桥州府君本人却偏偏不愿意去金州，可知是有人巴不得赶紧让他离开桥州府。”沈珏律说道。

宋晚山点头赞成：“金州府君如何我暂且瞧不出来，可桥州府君却有意思了，”指了指上边画好的关系图，“早年多次科考连会试都过不了的人，三年之内就一下子考得了三甲进士，到了桥州府任府君，娶的女儿家还是咱们户部侍郎的表侄女，再往下一瞧，许多桥州府官员都和桥州府君都有不少往来呐。”

沈珏律对于朝中党争并无兴趣，只是为了明哲保身，知晓各方各派便可，他认的是坐在龙椅上的人，至于谁会当这天下之主都与他无关，所以宋晚山点出了桥州府君与户部侍郎的关系之时，便知晓了桥州府君或许与户部尚书徐一有关系，再往后一想，便是宁惠二王之惠王了，至于其中利害，也无人知晓。

沈珏律会心一笑：“要么是桥州府君是真的爱惨了桥州府，要么就是桥州府有问题，包括他本人。”

宋晚山颔首，问道：“那尚书大人，您又该如何决断呢？”

“这桥州府不能‘一家’独大，”沈珏律道，“朝中党争之事我沈珏律不参与，我是为圣上分忧的，若是单让桥州府听了一家去，时日久了就易生异心。”

沈珏律提到：“前些日子宁王也曾向我举荐一人，名叫萧云樾，五年前就一直做知州，将来或可堪当大任，不若就他当这新桥州府君再历练两年看看。”

“可这金州府也不能没了人，”宋晚山点了点桥州府的官员名册，“我看桥州府里的知州毛子贤应担得此，户籍账册、景朝律令都施行得不错，不若就将他调任至金州府君之职。”

“那这原来的桥州府君呢？”

“好说好说，既然那么舍不得离开桥州府，那这几日写份文书，递到言官那儿，让他们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劝说圣上，给他降为知州，这空了的桥州府知州不就有人了么？”宋晚山前些日子因着这个桥州府君，被圣上数落了不知多少回了，连罚去的俸禄都有一半栽在他身上。

“你小子，就爱看他们内讧吧。”沈珏律和宋晚山两人阴恻恻地笑着，金、桥二州两地相连，若是桥州府君看到原先的手下升了官儿到了邻省的府君，自己不升反降还来一个跟自己不对付的上头儿共事，任是谁都不好受。

“行啊宋大人，这么久了这是你第一次与本官这么志同道合。”沈珏律嗤笑道。

宋晚山也微笑示意：“我可不愿与君同流合污。”

“那一个时辰前，议事厅坐着喝茶的那个，”好事的沈珏律又问起了张明珵，“本官瞧着他近日来这的次数可比以往多多了，这唱的是哪出戏？”

宋晚山仿佛被噎住了似的，撇撇嘴：“说不定唱的是自己写的戏文。”宋晚山见着天色也差不多了，该是动身前去侯府的时候了，可却迟迟未见宋焕。

此时，门外马辟走了叩响了房门，说道：“宋大人，小宋大人来了。”

终于来了，宋晚山心道。

可跨进门的宋焕却没有一点开心的样子，宋晚山心中咯噔一声，笑容收敛住了，问道：“这是发生了什么？”

走出门外，宋焕在宋晚山耳畔跟前低语了几句，宋晚山陡然瞪大了双眼，厉声问道：“那府上今日有收到马六的平安信吗？”

“暂未，”宋焕答道，“我担心有异动，所以一散了值就先派人去看守了，之后来告诉您了。”

宋晚山心念不妙，嘴里嘟囔着：“这马六明日大理寺的人就来提审了，若是少了这个人证......”

宋焕扶住差点站不住的宋晚山，说道：“父亲别担心，兴许这时候马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