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当白杨睁开眼时，一伞浓密的树冠映入眼帘，红色和黄色树叶相间，非常艳丽，风吹过时，阳光从隙罅漏出一?又被挡住。耳边潺潺流水声，空气是郊外特有草木清新。

梦吗？未免太过真实。

绑架的话，是发现领不到钱所以随便丢弃？但待遇未免太好，还给盖毯子。

他感到左边身很重，无法动弹。

绑匪下药了吗？药效未过抑或是被弄伤了半身不遂？

陆皓明呢？如果是绑架，他四肢那么发达，应该能跑掉。

他右手按住身下的东西借力想坐起身，手腕处传来异物感。他抬起手一看，才发现扣着一个发泡棉的腕扣，连着一条长长的绳子。

这东西很眼熟，他近期经常见到，晚上出门散步时，总是见到一个父亲经常用这东西溜他对精力旺盛的双胞胎孩子，是小孩子用的防走失手带。不过这不是莹光色的塑胶弹簧，而且绳子很长。

我是被囚禁了吗？绑匪工具太随便了吧。他心里吐着。

未等他搞清状况，左边胸口的衣服忽然被拉扯住，还传来呜咽声。

他往身侧一看，吓然发现一个2岁左右的小孩躺在他身侧，似乎被他的动作吵醒，攥住他前襟，脸皱成一团，似乎要哭。

白杨一惊，手比脑子更快把小孩抱住轻拍抚哄着。他这一动，才感到左边手针刺地痛，刚才的重物感应该是这小孩压的，他半身都麻了。

“咦？有鱼吗？嗷！他醒了。”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

他抬头一看，果然见到陆皓明从远处奔来。

陆皓明如英雄出现在他面前坐下，接过小孩，却不是哄他，反而嘿嘿一笑，两手掌夹住他的脸颊用力揉搓着，说：“小宝，快起来。”

小孩被搓得眼都争不开，嘴巴闭不上。小孩不知是不是睡懵了，任由陆皓明作弄，不挣扎，甚至没出一句声。

倒是旁边的白杨看得心惊，他顾不上半身的酸麻痹痛，惊恐地捉住他的手，说：“别！别！他会哭。”

“没事，他不会哭的。”陆皓明停下手，小孩果然没哭。他呆呆地看住陆皓明几秒，才慢吞吞地揉了揉眼。他清醒后，扭身对着白杨笑得没心没肺，伸手向他要包，说：“哥、哥。”

“哭就当练肺吧！”陆皓明快速地替孩子穿上小挂子，把他放到远离白杨的一侧，冷酷地说。

“小孩的醋也吃。”一个陌生的老人突然出现在陆皓明身后，拍了拍他的头。

小孩看见他，开心地扑上去抱着他的腿，叫：“爸、爸。”

“嗳。睡醒啦。”老人疼爱地说。

小孩跌坐在老人腿边。因为有厚厚的露营垫，老人并不紧张小孩会跌伤，只是感兴趣地看着小孩比划着什么。

小孩抱着老人的腿亲了亲，双手把眼睛蒙上又打开，指着白杨笑。

陆皓明对老人的调侃笑了笑，为白杨解下腕扣。白杨才发现手带的另一端连着的是陆皓明的手，而且绳子长得离谱，落在地上，堆成厚厚一叠。

刚才因为白杨哄小孩的动作带动了绳子，远在水边钓鱼的陆皓明才发现他醒了。

陆皓明把手带收好放入袋中，然后拿出两樽水。他把印着恐龙图案的小水壶递给小孩。小孩接过，熟悉地按下樽盖上的按钮，当吸管弹出时，迫不及待咬上去吸起来。

老人弯腰伸手轻轻捏了捏他的面颊，说：“不要咬，慢慢喝。”

也不知是否渴了，小孩吸水很用力，很专心，即使被人捏脸，双眼紧盯着手中的水樽 ，根本不听老人的话。后来，老人捏住吸管，小孩吸不到水，才肯把视线转离水樽。他的眼神似有畏惧，肩膀微缩，双手更用力把水樽抱入怀中。但认清眼前的人后，小孩随即放松下来，眼神怯怯地看着老人。

老人放开手，耐心说：“不准咬，慢慢喝，只能喝一半。”

小孩再次喝水时，动作慢得有点刻意，有点别扭，并小心留意着老人的脸色。

陆皓明打开另一个大容量的吸管水樽递给白杨，哄说：“来，喝点水。你也不准咬吸管，给小鬼做个好榜样。”

白杨懵懵地接过，吮了几口。

他完全搞不清到底发生什么事。为什么睡前的记忆跟眼前的不连贯，是断片了吗？

陆皓明见他呆呆的，摸了摸他的头哄说：“没睡够吗？快要吃晚饭了。我们吃过饭再睡。嗯。”

远处传来一声叫唤，老人转头应了声，对陆皓明示意紧盯着白杨喝水的孩子说：“我们该回去了，你看着小宝，我去收鱼竿。”说完瘸着腿向溪边走去。

白杨才发现老人有一则腿脚不方便。

白杨对远处坐在溪边的老人十分眼熟，很快就认出来，是陆皓明的爷爷。

陆皓明边收拾东西的边介绍，说：“蓝衫的是我爷爷，刚才的是爷爷的老战友，跟我叫陈爷爷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