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陈婷婷离开后，知道季子恒还未吃午饭，白杨便说把店关吧，我们来吃饭。

季子恒客气推托，说不用这么麻烦。

“反正这时间都不会有客人。我们休息一下吧！”蓝秀玉说完便蹦蹦跳跳地走到大门把门版的“Open”翻成“Closed”。

陆皓明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处理那束玩笑般的玫瑰，便先放在角落的桌上，然后便钻入厨房准备食物。他做到一半，往店里觑一眼，白杨、蓝秀玉和季子恒围坐在一桌，似乎气氛很好地交谈着。他颇为别扭地想，虽然总是想把他们互相介绍给对方，打开白杨和蓝秀玉的世界，但当季子恒能如此轻易地结交到白杨和蓝秀玉，不由得为自己当初“破冰”所花的心思和时间，感到心酸和妒忌。

在陆皓明眼中正跟季子恒热络交谈的蓝秀玉，瞄了眼陆皓明，对季子恒说： “你就是收到季子恒蛋糕的那个人吧？”

季子恒向她投以疑问的眼神：“嗯。”

“有一天，他突然说他的好朋友要生日了，想自己做一个蛋糕给他。”蓝秀玉眼神有点放空，说：“他练习了好久。那种蛋糕我吃到快吐。那阵子不止店面，连楼上房间都是甜腻腻的味道。”

季子恒失笑，说：“他就是那样。决定要做的事，撞了南墙都不回头。”

白杨呷了口咖啡，冷淡道：“他的确是啊。”

季子恒是擅长社交和惯于做“宾主”的人，很快便大约了解白杨和蓝秀玉的性格，开始主导对话节奏。一时间，桌上呈现友好和谐的气氛。

陆皓明做的是店里常设的英式早午餐。不一会儿，他便把食物准备好，放在厨房的巴台上。四人份的餐无法一次送完，季子恒留意到后，十分自然地起身，说：“我去帮忙拿一下。”

蓝秀玉歪头，视线循着他移动。白杨低头呷着咖啡。

两人都没有客套或主客角色调转的不自然感，神情似是日常的神游太虚，又似是若有所思。

餐点奉上，大家默默地开始吃饭。他们坐的是四人方桌。白杨和蓝秀玉坐一侧，对面分别是陆皓明和季子恒。

不知是白杨和蓝秀玉难得不用哄着追着吃饭，抑或是自己过份敏感，陆皓明总感到不自在。他于是开口，说：“刚才聊什么，大家好像聊得很好。”

“在说你的蛋糕啊。”蓝秀玉正在吃炒蛋，声音有点含糊，但阻碍不了其中略带的抱怨。

“唉？”

“秀玉说你练习了好久。我有点惊讶。真的谢谢你。”

“不用，应该的。”陆皓明听到他对蓝秀玉亲切的叫唤一时有点不是滋味，也里嘀咕着，怎样才一个照面就如此熟稔。他又想，如果我也能跟季子恒一样擅长社交，那是不是就能更快更好地跟白杨和蓝秀玉熟悉？

白杨突然拿起放在咖啡碟上的糖包，倒入陆皓明的咖啡内。

陆皓明迷惑地看着他加完糖后拿起旁边的咖啡匙搅了搅。

“你的咖啡一向只加半包糖，我跟你分一包吧。”白杨留意到他的眼神，难得开口解释。

“啊！谢谢。”陆皓明没想到白杨会关心自己的习惯，有点受竉若惊。

他这才想到好像没看到他撕糖包的动作，应该是刚才为自己咖啡加糖时特地留下。

“这店气氛挺好的。怪不得皓明总叫我来。”季子恒呷了口咖啡，舒一口气，突然赞叹道。

“小明，他就是你之前说的那个朋友吗？”蓝秀玉突然问。

“嗯？”这话没头没脑的，季子恒向陆皓明投以疑问的眼神。

陆皓明正要说话，蓝秀玉抢先说：“他之前老说要介绍一个好朋友给我们认识，但最近不提了，我还以为你们绝交了。”

季子恒叹了一口气，饱含备受劳伇社畜的心酸感慨道：“没办法。我才刚进公司，要学要跟的东西太多的。今天就是一个大案子做完了，上司高兴了，给放大家半日假，明天还要回去加班。”

“但是明天是星期六啊！” 陆皓明惊讶道。

季子恒叹了一口气，说：“比起最初进公司时，已经很好了。起码还有半天假。”

蓝秀玉同情地看着他。

季子恒又道：“所以我一直都抽不到身来这里，我可是一直很好奇你工作的地方。而且，老实说，这次我也很惊讶。这是你第一次坚持要介绍朋友给我。 ”

“因为你们都是我最喜欢的人啊！所以我好想介绍对方给你们认识。”陆皓明理所当然地说道，手上自然地抓过白杨的吐司，先抺上少许草莓果酱，然后抺上厚厚的忌廉芝士酱。

这是白杨最爱的吃法。

当然，这个“最爱”，不是白杨所说的，而是陆皓明长期观察所得。如果直白地问白杨，他也只会说“都一样”。他可能不是客套，而是自己也没留意，或者说根本不在意自己的口味。

这个喜欢与否，就差异在于他在没人强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