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骗子（上）

“你先别急，”陈霜抬手示意，随后手下操纵极快，得到了宁坎电脑的远程控制权“三秒钟，挂机，不然把你电脑恢复出厂设置了。”

宁坎并不在乎。

因为他心中有自己的骄傲！属于年少疏狂者的追求！

无论是强权还是诱惑，都不能让他屈服！

说是迟那时快，在键盘敲击的清脆响声落下后，此间再没有声响。

在漫长的寂静中，李璟瑄长叹一口气。

“你说你和她犟什么……”

“我也不想啊！”宁坎大声控诉“她都没给我机会！那是唰一下我游戏全没了！没啦！”

陈霜毫不在意：“你急什么，这不是还没给你出厂化吗？”

“畜生啊——畜生！”

“哎呀……好啦好啦，快点干正事，完了我帮你打行吧。”

“我靠你说的容易！我挂了八十个小时就等着明天的隐藏！还有个在卡bug打速通，你畜生啊！”

取下眼镜，陈霜休息了一下自己有些酸涩的眼，再也没有了哄人的心情。

手指没有来头的开始抽搐，其下肌肉完全失去了控制，胡乱发力。

宁坎快人快语：“你在看自己的大限吗？”

“没，”她反驳“我在看愤怒的板栗。”

“啊？”

虽然她不能控制自己的手指，但还可以控制手腕和手肘啊。

右手灵活，用力果决铿锵。

下一秒，宁坎发出了难以被形容的叫声。

李璟瑄撇撇嘴，不咸不淡来了句：“都和你说了别挂后台，好歹换个机子。”

此话一出，耳机可就要遭老罪了。

哀嚎声婉转凄厉，绕梁三日，怨气浓郁好似乱葬岗。

这是令人肝胆欲裂的夺魂二重奏，是永不可能逃脱的痛苦连锁。

是了，方才只是障眼法。

实际上宁坎准备了两层，第一层故意被抓住把柄，第二层是在云端上提前挂好的游戏待机等着被查封。真实的运行程序被藏在最后，只待陈霜放下戒心，他就能一番驰骋游玩。

但是现在，全完了。

显示屏左半边是李璟瑄和作业搏斗的样子，凶狠又疲惫。

另一边是早就见不到人形的某位游戏爱好者——他的电脑后台被清了个干净，看样子，凹了很久的存档是彻底坏掉了。

二者的表现大相径庭。

前者是长久压抑后的过度麻木，后者则是大悲大喜后的四大皆空。

虽如此，他们所散发出来的情绪却是完全一致。

网线似乎被什么奇怪的东西所污染，时不时闪烁着一些看不懂的乱码。

太晃眼睛，搞得人有些头疼。

——更让人头疼的，是李璟瑄的解题思路。

那本子上演算的东西，看上去像是勾股定理，又有些像是欧姆定律。

如果看图形，又让陈霜思考这是不是在玩墨迹测试。

放大屏幕仔细辨认，似乎还能看见几个音标。

陈霜眯眼打量许久都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更加理解了李璟瑄此时的崩溃不解。

看吧，无论数学还是物化，都是会让人悲痛欲绝的东西。

【理】之一字，就是如此迷人。

虽然总是给人带来痛苦和折磨。

但是它永远都不会欺骗你，不会用装模做样的理解使你陷入失望。

它让你在流干眼泪后再也不会哭泣，永远都不会在大考中缺席。

因为不会就是不会，除了【解】之一字，再也写不出半个和答题有关的东西。

陈霜满意点头，提前写完作业的人就是如此放松。

带着胜利者的笑容，她翘起二郎腿，在摄像头前打开手机刷了起来。

抗议和叹息很快就在这冷处理刻意而为之的沉默中平息。

耳边除了呼吸就只剩下纸笔磨擦的规律响动——

偶尔，也不是那么和谐。

有人开始烦躁，下笔格外用力，在纸上胡乱划拉。

陈霜心情不错，头也不抬只是用手在前面指指点点：“三十二页没有需要画辅助线的题，你把题干再读一遍。”

李璟瑄语速极快，喃喃念着abc。

“这是化简题，不是几何，”陈霜叹了一口气“你再看看这章标题，就在左上角——【化简单元训练】。根本就没有三角形，也没有圆。”

女孩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最后低头寻找计算机。

“哎……你先把括号打开，然后找找同类项——就是那个，字母相同右上角数字也相同的，做加减法。”

“哦！这样啊！”

“对，之后的题都是这样的。”

看着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