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事儿
语气阴森玩味,段安北看着陈念南的笑都没忍住打了个寒颤。
王翠指着陈念南的手哆嗦了一下:“我什么都没干过!”
“是的呀。”陈念南手中的弹簧/刀转得更快了,“只是不给我吃饭而已,多大点事儿?”
“我给了!”王翠说,“你......你现在不能断我手......你十八了!你要负法律责任的!”
陈念南的目光瞬间沉了下来,手里的弹簧/刀直直地就朝王翠掷过去,刀尖对着命门,王翠大叫了一声,连忙往后退,慌乱之间踩到了裂石,跌坐在了山路峭壁边。
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陈念南的名字是在十三岁就传遍了整个福利院的,他走之前把最后一个领养人的十根手指齐齐掰断,又用刀柄砸成粉碎性骨折的事迹至今还被当做是惊悚故事在福利院流传。
故事口耳相传传了四年,早变味了,陈念南在福利院已经成了“鬼娃”,没人愿意招惹他,但陈念南手里的东西太让他们害怕,所有人都盼着把陈念南送进监狱。
陈念南慢慢走过去,弯腰捡起直直插在泥里的刀尖:“断手?”
他蹲下身,刀尖轻轻抚过王翠的脸:“我要断,也该断你的舌头。”
王翠吓得一激灵。
“你喜欢看狗抢食......”陈念南缓缓说,“我也喜欢啊。”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馒头:“吃完。两口。”
王翠惊恐地摇了摇头。
“不能吃?吃不下?”
王翠拼命点头:“......吃不完,真的吃不完,会......会噎死。”
陈念南乐了:“吃得下,你以前不就爱看我们这么吃么?我十岁的时候你就要我两口吞馒头,不吃就饿一整天,不是么?”
他猛地掐紧王翠的脖子:“我的喉咙不是喉咙?我的胃不是胃?”
手上的青筋根根浮现,王翠的脸越来越红,从喉咙里逼出句“我吃”,与此同时,陈念南身后——
砰——
他猛地转头,就看见段安北正往人腿上扫,另只手还捶在另个人肚子上。
陈念南狠狠地松开王翠,大步走过去,揪着正要冲段安北挥拳的人的头发,发狠地往墓碑上磕。
“你动他?”陈念南的语气瞬间变得暴戾,“你敢动他?”
陈念南拎着他的头发一下一下往墓碑上磕,咚咚咚的声音听得所有人都没敢再动弹。
“陈念南——”段安北忽然出声,“你还有别的事儿要算。”
这是在劝架了,从到了这儿到现在,段安北没开过口,没劝过,他就陪着陈念南发泄,但他怕的就是陈念南发泄过了头,所以他必须来,必须掌握着节奏,该喊停的时候得让陈念南停住。
他还要高考,还要竞赛,他往后的人生不能毁在这儿。
陈念南二话没说松了手,墓碑上的血丝丝缕缕淌下来,陈念南像扔破麻袋一样把人扔在地上。
经过段安北身边的时候他听见段安北小声问:“严重么?”
“豁了个小口,碘伏喷两天就愈合。”陈念南垂着眼,“我答应过你的。”
在泼水的那个晚上,所有人发疯了似的玩、闹,陈念南和段安北就安安静静地躺在水洼里,满头满脸的水,多脏也不在乎,一生只此一次的疯狂,谁也没抱怨回去要洗多久的澡。
段安北要陈念南答应他,怎么揍都行,不能揍进局子,不能给自己留下案底。
陈念南答应他手下收着劲,发了誓的。
这世界上能栓住陈念南这条疯狗的只有段安北了。
陈念南把馒头踹到王翠手边:“吃了还是割舌?”
有人哆哆嗦嗦掏出手机想报警,陈念南目光扫过去淡淡一瞥:“报警?”
陈念南笑了:“你敢报?”
确实不敢,报了警是谁进去还不一定。
那人又把手机收了起来。
这次不用陈念南多说,王翠忙不迭拿着馒头就往嘴里塞,半个馒头噎在喉咙里怎么都下不去,脸憋青了一般,眼珠子几乎要凸出来。
但这噎不死人。
陈念南丁点儿不担心,他从五岁起被逼着一口吞鸡蛋,七岁一口咽包子,想喝水只能每天早上起床的时候猛喝一大升,否则接下来的一整天除非是去小树林里找水洼,不然碰不到半点儿水渍。
饿还是饱的他早就麻木了,而这样的折磨只因为不知道是哪个仙风道骨的道士见着他的时候说了句——
“这孩子养不熟,白眼儿狼,命硬,克人。”
陈念南把刀重新放上墓碑,玩味儿的笑重新露了出来:“让我们看看——谁是下一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