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离别

如卫祈所料，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

卫祈睡着的时候，李向若床上改论文。他醒的时候，李向若还在睡。

他亲了亲李向若的脸，开了房门，发现张于洋坐在大门口一动不动，连他走到身后都不知道。卫祈故意在他后面伸个懒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把张于洋吓一跳。

“你特么——”张于洋几乎要大叫。

“嘘——”卫祈朝他做个噤声的手指，小声说：“我家隔音不好，向若还在睡呢。”

张于洋瞪他一眼，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饿了。”

“等会儿带你去买包子。”

“没别的啊？”张于洋嫌弃的神情毫不掩饰地浮现在脸上。

“别的……我奶奶家里有白米饭就咸菜。”卫祈笑了笑，“要是你愿意的话……”

“包子。”张于洋继续撑着头。

“好，乖大儿。”

中午时刻，卫祈听到李向若说有事要回学校一趟，怔了一下：“啊？是论文的事吗？”

“对。”李向若低头吃了口饭，见卫祈没反应，继续道：“我还要去见我妹妹，可能要一周吧。”

卫祈当场就耷拉下来，可怜兮兮问：“什么时候？”

“我订了明天下午三点的机票。”李向若说。

“那你大概得早上八点起来……你起得来吗？”卫祈的眼睛含着戏谑的笑。

李向若点点头。

“我借家立他爸的车送你。”卫祈说。

“好。”

“？？我昨天来的时候怎么只能坐摩托？”张于洋睁大眼睛，眼里愤愤不平。

“你糙呗。”卫祈撇撇嘴。

当天卫祈监督李向若收拾完行李然后让他早早睡下，可是李向若安安静静地躺着却怎么也睡不着，他知道明天的这个时候他要面对的是冷清的医院和冰冷的仪器。

窒息的感觉向他袭来。这次到底是赴死还是求生，他已经分不清。只是他想想躺在身边的这个人，觉得还是活长点比较好。

能多长就多长吧，看命。他已经不在乎。

长夜漫漫。

第二天一早他们就风尘仆仆地出发了，李向若趁这个时间睡了一路，直到卫祈在机场轻拍着他的脸把他晃醒。

送李向若进机场的那一刻，卫祈分明看到了李向若眼中的落寞。卫祈伸出手来摸摸李向若的脑袋，又把那圆圆的脑袋拖进怀里：“反正很快就回来了，不要这么丧嘛！”

李向若回抱着他，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然后转身拉起行李箱，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