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水2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雨水落遍不停,事中的沉吟欢痛在石林中缠绵不得散去,源源回荡,而事后的寂静无声,却如深山老坟,孤寂又苍白。
承欢时谁不是忘乎年月时日,盼着那欢愉炸裂一刻不消散,却又只能是短暂的一瞬间。
流光刹那,最后都沉溺消散在大雨磅礴里,只剩下无穷无尽,绵绵不绝的怅然若失,孤独空虚。
李明钰疲惫地靠在石壁上,闭眼许久,手一直搭在任玉龙肩膀伤口旁边。任玉龙拾起二人衣物,轻轻擦去李明钰身上的污垢,然后替他将衣服披上。
在帮他将履带带好的时候,李明钰一直低着头,沉声道:"人是湿的,衣服也是湿的,穿上还是湿的。"
任玉龙怔了一下,却没有说话,随后将裎关侯的令牌仔细挂回李明钰的腰带上。
李明钰忽然皮笑肉不笑地闷哼一声:"大哥这是打了斋不要和尚的意思吗?"
任玉龙似乎想分辨,话明明都已经到嘴边了,最后还是咽回肚子里。
雨水不见消减,李明钰轻轻抹去任玉龙脸上的雨水,却抹之不尽,任玉龙用脸颊蹭了蹭他的手,随即又将他的手握在自己手里。
"说什么呢?"任玉龙紧紧握着他的手,看着他双眼。
李明钰的那双桃花眼,从来好看。
清澈如三月清潭,偶尔落下两瓣桃花。
任玉龙将李明钰搂入怀中,右手紧紧抱在他身后,左肩上的血已经将他左边衣服都染红一片。
任玉龙单手轻轻扫着李明钰后背,欲言又止几次,李明钰都听在耳里。
事前那是冲动。
事后的才算是清醒。
所谓的□□熏心。
也并非后悔,而是才开始害怕,自己是不是带着他从今往后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自己走的这条路明明已经足够黑了,竟又将无辜的人带进这深渊。
"大哥,你有话,可以说出来的,"李明钰下巴在任玉龙右肩上蹭了蹭,在他耳边小声道,"或者你现在不想说,也不是不行,来日方长,以后再说吧。"
任玉龙的心,抖了一下。
不久之前,鹿见林跟他说过,心里有话,不说出来,没有人知道的。
侯宝贤曾经也骂过他,你他妈有话不说,别人怎么去猜你到底在想什么。
可是好像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你现在不说,也不是不行。
片刻后他才问:"你是不是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李明钰从任玉龙怀中退出,看着任玉龙,抿嘴笑笑道:"还以为完事儿了大哥就什么都忘了。"
任玉龙觑了他一眼,轻轻摇摇头,看了看他的脚,道:"你腿没好,坐马上吧。"
之后李明钰坐在马上,任玉龙在前牵着马,但二人一路皆是无言。
李明钰带着任玉龙一路往山中深处走,雨水越落越大,山中泥地也越深,一脚一个脚印,任玉龙一身白袍,袍子到膝盖的地方都已经被泥土染色。
李明钰都看在眼里,但他仍是一言不发。
再走了大概半个时辰,李明钰才将任玉龙带到山腰处一方平地,一道雷电将夜空点亮时,任玉龙才意外地看到,平地原处,竟有一座小屋子。
李明钰从马上跳了下来,看了一脸迟疑的任玉龙一眼,便大步流星地往屋子走去。
任玉龙牵着马,一步一怀疑地跟在李明钰身后往前走,直到走到门口,借着闪电的白光,才惊奇地看到屋里正中的一尊天后神像。
竟是一座荒废多年的天后庙。
任玉龙既惊又奇地抬头看向门额牌匾,只见那"天后庙"三字早已掉漆零落,他仍是不敢置信地跨过门槛往里走,才见到这庙宇前殿成四方状。
里头灰尘蛛网遍布,但那供奉在正中的天后神像,尽管破旧不堪,神像身上的彩漆七零八落,但明显是被近期擦拭打理过,一尘不染。
李明钰就站在偌大的天后神像前,他面对着神像,却一直低着头。
在他身前是一个长贡台,贡台上似乎摆放着什么,任玉龙一步一步往前走,他一边皱眉看着李明钰背后,一边往贡台上扫去。
然而就咋他走到李明钰斜后方时,他顿时惊得立马停下了脚步。
李明钰身前的七彩流光溢彩散落在他身上,任玉龙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身前台上摆放着的观音像。
竟是幻和观音像。
任玉龙愣在原地,而李明钰...
不,靳长风。
靳长风就站在他斜前面。
"大哥..."靳长风走到他身边,牵起任玉龙的手,微笑道,"大哥...你来看看..."
任玉龙这时早已无心这什么观音像,他只定神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