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釜沉舟

不去。

***

“疯了！疯了！真是疯了！”王寅来回踱步，双手叉腰浓眉紧蹙。他是很典型的北闸小伙子，性格直爽，直来直去，说话也并不拐弯抹角。

“你知不知道你什么身份。国外留学回来，赤殷一手栽培的高级人才，‘锋刃’的领导权掌握在你手里，戎洛舟的身家性命也掌握在你手里。”

这一通话把俞瑾风说的哈哈大笑起来：“你这么一说我就特别清楚我的身份了。”

王寅白了他一眼：“你先听我说完。”

俞瑾风点头：“你说你说，你是领导。”

“你很勇敢，俞瑾风。”王寅一字一字的说。“刺杀南田雅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很勇敢，刺杀伪军头子的时候你很勇敢，面对那么多离军特务你居然还能来找我也很勇敢，现在，你居然要我送你去浅川。”王寅盯着他的眼睛，“这件事已经不能用勇敢来形容，简直太疯狂了，真他妈的疯狂！”

俞瑾风兴奋起来，坐到床沿上。

因为失血和伤痛，他脸色仍是惨白，可神色是活泼而明朗的。他看着王寅说：“王寅，有没有什么事值得你疯狂一次？”

王寅不回答。

俞瑾风笑一笑：“你加入雀蔚就够疯狂的，不是？”

王寅沉默。

俞瑾风低声道：“你看，你都能疯狂一次，我又何不可。我规规矩矩的活了二十几岁，能有让我疯一次的机会不多了。”

他把玩着手腕上的表，感叹：“如果不疯这么一次，我怕会后悔一辈子。”

王寅居然没有反驳。他沉默的盯着水杯像是在思考。

俞瑾风伸了懒腰，舒舒服服的躺在床板上盯着天花板上的小灯，看着有小小的飞虫锲而不舍的去冲撞亮亮的电灯，低低喟叹道：“戎洛舟的身家性命哪里掌握在我手上，是我的命掌握在他手上才对。”

两人都没有说话。

许久，俞瑾风又低低的感叹：“浅川真是好地方。”

他爱的人在那里，好好地在那里。

那里真是个好地方。

鸟语花香，落英缤纷。

当夜，王寅就与圣陵地下党的战友进行了艰苦的谈判。

过程跌宕起伏了点，好歹结果还是好的。

几番争执之后，俞瑾风最终还是跟着王寅他们走了。

圣陵就在他们身后，渐行渐远，俞瑾风满腹心事，如履薄冰。

但他的步伐轻快，满含希望。

他在心中呐喊：我来了，戎洛舟，我来了，我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