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而这种话说出来，不出意外就是要出意外了。

若伊默默腹诽，不去理睬黑豹明显带着监视意味的视线，无视那紧闭的，令人不安却的车厢。

得到若伊的保证，辛莜慧眯了眯眼，没有细究，程茂的喊声适时响起：“队长，西恩把营地布置好了，快来休息！”

辛莜慧自然地转移了话题：“走吧，去暖和暖和，吃点东西。”

若伊点头，和辛莜慧回到营地，因为可以睡在更保暖的运载车上，所以西恩只布置了一顶帐篷挡风。

辛莜慧掀开帐篷，发现程茂明明眼巴巴地招呼她过来，自己却在帐篷外面踌躇，疑惑道：“怎么了？”

程茂笑了笑，搓搓手道：“我刚才去喊希尔姐，她非得说等我们休息好了再过来，一个人望风多无聊呀！队长，我能过去跟她一起吗？？”

若伊有些诧异地转头看她，感受到了满怀真诚的精神波动，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夹杂着一丝丝心虚，但是不妨碍她在心底无声惊叹：……世界上居然有如此热心且自来熟之人。

她张了张嘴，想说自己不累，可以负责望风，余光却瞥见寸步不离跟着她的黑豹，意识到希尔可能只是不想和她共处一室，以及这样的话就要独自去找希尔说话，又果断放弃了这个打算，选择保持沉默。

辛莜慧半含着笑盯了程茂几秒，直觉告诉她程茂肯定有点小心思瞒着她，但她不打算戳破，点点头道：“想去就去，注意安全。”

“嗯嗯，遵命，队长！你们好好休息！”程茂欢呼着半蹦半跳地跑远了，临走前还不忘对辛莜慧和若伊敬了个不怎么标准的联邦军礼。

给若伊敬礼前，她的精神波动中浮现出一丝犹豫，若伊一边掀开帐篷走进去，一边琢磨了一下，觉得她给自己敬礼大概只是顺带。

虽然供暖炉似乎出了点毛病，但仍把帐篷内不大的空间烘得格外温暖，若伊一进来就摘掉了头盔，她脸上的笑容早就褪了下去，恢复了没什么表情的状态。

西恩用供暖炉烧好了热水，倒在保温杯里递给若伊和辛莜慧，若伊略微缓和了神情，说了声谢谢。

辛莜慧看着她，方才若伊突然发出的笑声就像是从她皮肤上刮过的一根突兀的尖刺，没有扎进去，却格外令人不适。

她有些怀疑若伊的脑子……嗯……应该说是精神海，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若伊感受到了辛莜慧的视线，但是懒得搭理，她更在意面前的黑豹，那双绿森森的眼仿佛钉在她身上，好像她随时会暴起杀人，完全不关心她对着这样的视线还能不能吃得下去饭。

……答案是当然吃得下去。

若伊面无表情地抱着保温杯，沉默地啃起压缩饼干，精神海内密密麻麻泛着刺痛，折磨人的程度和嘴里干涩乏味的饼干不相上下。

其实车上还带了的罐头，但是现在夜色已深，所有人都懒得折腾，只想早早休息。

若伊不介意折腾，她甚至不介意现场为每个人烧一份罐头汤，但一想到这个提议会带来的一连串问题，她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若伊最先吃完，她咽下最后一口压缩饼干，喝了口热水润润嗓子，望向辛莜慧：“我去喊希尔和程茂进来。”

辛莜慧对她点头微笑：“好，辛苦你了。”

“……”若伊沉默摇头，戴上头盔走出帐篷。

负责警戒的两人就在帐篷不远处，程茂蹲在雪地里，用手撑着脑袋四处打量，若伊刚出来就被她瞧见，招着手给若伊打招呼：“若伊若伊！这边这边！”

若伊感觉仿佛有一阵热浪掀到脸上，她对这种热情的招呼几乎无法招架，也对程茂轻轻挥了挥手，踩着雪走过去。

黑豹依旧跟在她身后，希尔本人却只是面无表情地朝若伊瞥了一下，恰好若伊也摆出不经意的样子看向她，两人的视线短暂相交，若伊立刻挪开了视线，看向程茂。

程茂还在地上蹲着，若伊微垂着脑袋看她：“我吃完了，你们过去休息吧。”

“若伊，呃，若伊姐，”程茂不仅没站起来，还抬头冲若伊笑，“我腿麻了，你拉我一下？”

“……”若伊无言以对，沉默地递出胳膊。

程茂年龄小，个子也矮，一米五出头，跟若伊差了一大截，也不管她是不是刚和若伊搭上话，总之很自然地逮着个人就喊姐，她乐呵呵地被若伊拉起来，连声道谢：“谢谢，谢谢若伊姐，你可真是救我于危难之中，哎呦我去！腿好麻，差点没站稳。”

……你倒是别光顾着跟我说话，脚下注意一点啊……若伊默默吐槽，眼疾手快又扶了她一下：“小心。”

“好好好，嗯，现在好了。”程茂跺了跺脚缓解小腿的不适，“若伊姐你自己在外面守着吗？队长怎么没叫西恩陪着你？”

“我自己就行，”若伊半抓半扶着程茂，感觉她的胳膊似乎比想象中要重一些，随口提醒道，“我是向导。”

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