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但比起在外面吹风，若伊更不愿意回车里闷着，她倚在运载车的车头上，看着辛莜慧走向后面那辆运载车，通知运输队的成员附近没什么危险，可以准备休息了。

希尔第一个从运载车里跳下来，接着是个戴眼镜的青年，一位大概十七八岁的矮个儿少女从另一侧的门兴冲冲地蹿下来，差点扑到辛莜慧身上，辛莜慧好笑地数落她：“程茂，怎么这么风风火火的。”

程茂嘿嘿笑了几声，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只挠到了头盔。

她尴尬地收回手，果断选择转移话题：“队长，明天我想跟你一辆车！”

辛莜慧微笑着敲敲她的头盔：“到时候再说。”

程茂夸张地发出哀怨的声音，戴眼镜的西恩咳了一声，提醒道：“队长，我们先检查一下运载车吧。”

“程茂，去检查你呆的这辆运载车有没有故障。”辛莜慧不顾程茂如若实质的目光，“我和若伊负责另一辆，西恩布置营地，希尔……”

她看向希尔，这位哨兵正将目光投向前方那辆运载车，她注意到辛莜慧的注视，主动开口道：“我负责警戒。”

辛莜慧点头：“辛苦你了。”

希尔摇摇头，转身走向运载车的侧方。

程茂默默戳了戳辛莜慧，小声说：“队长，希尔姐是不是看着挺凶？其实她人挺好的，刚才在车上，她还夸我车技好呢。”

辛莜慧瞥了她一眼，笑道：“你开车时那个样子，谁看不出来你想被夸，少跟我贫了，快去干活。”

程茂心不甘情不愿地被赶去干活，辛莜慧则回到第一辆运载车旁，和若伊分别检查起车头和车厢。

说是检查车厢，但是要做的事其实也不多，最重要的是检查一下车厢有无损坏——这辆运载车的车厢从离开安全所起就牢牢闭着，罩着一层厚重的黑布，完美地隔绝了外界的视线。

若伊确认没有破损后，视线忍不住落在紧闭的车厢门上。

她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也不是很想知道，但是车厢，或者说车厢里的东西，从离开安全所起就一直如磁铁般吸引着她。

虽然她的精神感知确实敏锐得有些不正常，但车厢里明明安放了联邦最新研制的精神力阻断装置。

说实话，有点像通讯器里不停响起的垃圾消息提示音，很惹人烦。

……里面装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若伊打量起车厢，她这一路上都在拼命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连张开精神力的时候都努力绕开车厢，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她真的完全不好奇里面是什么——知道的越少活得越久，她还没活够，起码不想上联邦法庭。

“没什么问题吧？”

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若伊的思绪，是辛莜慧，她检查完车载设备，走到车尾，随口关心起若伊的工作进度。

若伊摇摇头，目光依旧落在紧闭的车厢上，没有挪开。

辛莜慧也像若伊一样看向禁闭的车厢，闲聊般开口：“任务只要求我们把东西送到，也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若伊察觉到自己盯车厢看着太久了，默默移开视线，转而望向雪原，说着发自肺腑的真心话，“不知道才是最好的。”

辛莜慧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她只是想借此开启话题而已。

“是啊，不知道才是最好的。”她赞同地感叹，“说起来，若伊，你之前在安全所是做什么的？”

若伊没想到她突然问这个，不由梗了一下，她不太擅长闲聊，特别是和自己有关的闲聊，只能尽力自然地说：“……我在安全科的特勤队，不常在安全所里呆。”

特勤队是在寒灾发生后才设立的岗位，隶属于军务部的安全科，其中的成员主要是哨兵和向导，负责对外探索以及对抗异形生物，经常在安全所外执行任务。

“这样啊，怪不得没听说过你。”辛莜慧感叹道，“之前有个哨兵送过我们好几趟，本来这次也准备和我们一起去呢，没想到所里临时把你们调来了。”

若伊：“……”

若伊终于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她迟钝地眨眨眼，第一次认真看向辛莜慧。

众所周知，哨兵向导和普通人最大的区别就是拥有精神海，这使得他们——特别是向导——能够有意识地控制比普通人强几十倍的精神力，同时，他们能看到，感受到的事物也比普通人要多得多。

若伊眼中的世界，远比辛莜慧眼中的更加幽微，奇诡。

在她的视线中，自己的脚下的土地上并非只有单调的积雪，还有着与当下的环境十分违和的，如点缀般一簇簇浓郁而富有生机的翠绿。

那都是若伊的精神体：一棵棵尚未长成的幼竹，和新鲜稚嫩的新笋。

在若伊的操纵下，形态为竹子的精神体延伸出的竹鞭能够蔓延出数百米，悄无声息地潜伏于地底，随时准备“破土生长”，凡是精神体能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