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夫妇
注视着他的心灵在沉思中变得停滞不前。
我不能不公正!邓斯坦夫人无声地疾呼,她乐见他更愿意称她为黛安娜,至少证明了他对托妮的欣赏。而这两个人的联系,瞬间被她对心肝托妮小小请求的动人回忆,温暖地紧密结合在一起:“你会再次邀请我们吗?”接着,托妮那可爱的黑眼睛里闪过一种她们往昔旧情,将要溺亡的神情。不能把他们分开来考虑。她承认,对他来说被介绍给她的闺蜜是极其艰难的,他可能会表现得比实际更糟糕。然而,他对托妮的欣赏之情在卢金爵士对他的描述中略有瑕疵,卢金称他为美丽女人不顾一切地爱慕者。也许只是因为她的美貌,而不是她的灵魂!目前他似乎还不知道它的存在。但是,为了公正起见,在第一次会面中,她几乎没有展示或者暗示它的迹,而当他与女主人独处时,他抓住机会说他是最幸福的人。她注意到他说这话时,用的是最接近热情的态度。也许正是他给人的印象不太好这一事实,才应该为他辩护。不管他是什么样子,他都是真实没有伪装的。她渴望知晓雷德沃思先生对他的评价。
她对雷德沃思看到他所爱的女人成为别人妻子时的感受表示同情,但这并没有减弱她敦促他尽快去看望他们,并尽可能与他们多见面的紧迫性。“因为,”她给出了她的理由,“我希望黛安娜知道她在婚姻中没有失去任何一个朋友,而只是变得更加富有。”
雷德沃思致力于这项任务。他有间用来存放感情的地牢,对于那些不应该外露的感受,他就把它们投入其中,让他们自生自灭。那是他的内心深处,他不愿沉思来聆听它,以支撑这一切。他在世界面前毫无情感地屹立。有些可敬的人与他相似,他们被称为心思深沉的人。他深沉得像座森严的地牢,地下的囚犯可能会呼喊和跳跃,但没有人听到他或者知道他的存在,他也从未见过阳光。黛安娜坦率地招呼:“啊,雷德沃思先生,见到你真高兴!”却得到了他最平静的套话回应,祝愿她幸福。他成为她在伦敦的住所的客人,他对那里的家庭生活,尤其是对家中主人的描述,比她丈夫的描述更让邓斯坦夫人满意。他准确地看到了这个人的本质,至少在表面上看到了男人的本质。她可以对他关于沃里克先生的评论表示赞同:“是的,是的”,这表明他在世俗事务上头脑清醒,相对于妻子而言却很平庸。他们心照不宣,配得上戴安娜的高贵绅士尚未出世。同时,他们也认同不能将一个庸俗的丈夫,置于妻子美德的炽热考验之中。为了安慰他,邓斯坦夫人说:“你可以相信她是一个忠实的朋友。”随后她又对他平静的回答有点失望:“我可以预计到这一点。”因为尽管她并不希望目睹那种多愁善感的状态,但她希望看到他相衬黛安娜的形象——一个能点燃民族中诗人和英雄热情的女人。她所吸引的两个男人却只是优秀、无情、平淡的人,只适合做点生意,这真是一种奇怪的反常。在英格兰以外的地方,黛安娜本应受到歌颂,被赞美至高天。而在这里,她命中注定点燃了雷德沃思先生和沃里克先生这两位铁路董事,他们致力于将这个国家划分成砾石场中儿童跳房子的样子。
正如所有的病人一样,回顾过去的快乐也会被它所唤起的痛苦所困扰。两年后,她回忆起那次对命运的抗争。那时,她真希望黛安娜除了激怒这两个男人之外别惹其他人生气。最初的错误当然是那场轻率而又最难以理解的婚姻,这是那桩婚姻的受害者从未提到过的。邓斯坦夫人听到了一些不和的传言,但黛安娜没有提及它们。她只说她丈夫在铁路上运气不好,家里缺钱用,仅此而已。有一天,她的信提到她丈夫获得政府任命,她在信的结尾写道:“我们的麻烦结束了。”她的朋友很高兴,事后回首看她的满意,却是他们灾难的开始。
作为沃里克夫人的崇拜者之一,丹尼斯堡勋爵的名字曾被卢金爵士提到过一两次。他曾与沃里克一家共进晚餐,并在他们的餐桌上见过那位杰出的内阁成员。对星星的仰慕是无害的,尤其来自一群追星者中的某一个。一位美貌女子的丈夫,接受了敬仰她的位高权重的部长的任命,无法归咎于任何错误。邓斯坦夫人是这么想的,因为在她的灵魂深处,她对黛安娜深信不疑。但她很快从卢金爵士身上看出,老猎犬的世界正准备为一种气味而尖叫。他天生就是一个打猎的人,怀着对猎物的一种亲切的感情,他完全相信她会开始逃跑,并准备好参加追逐。几个月来没有发生大丑闻,世界渴望这种事件发生;而他也怀着一种对猎物真诚的感情,虔诚地希望她能逃脱;他已经将鼻子贴在地上,搜集她行进轨迹上的证据。他对妻子几乎没有透露什么,但他所处的世界变得如此喧闹,以至于他无法控制地嘟哝着嘴唇,就像在后面轻声地吹着口哨暗示似的。雷德沃思正在美国,忙于在那个半球上划分势力范围。她除了通过丈夫偶尔的八卦消息外,没有任何消息来源;而伦敦对她来说是个死地,而黛安娜每周固定地写两次信,对于丹尼斯堡勋爵只字不提,只提到他是她的客人之一。她写道:“我们女人是联盟中被动的动词;我们必须学习,如果我们开始行动,即使出于最美好的意图,也会引起可怕的骚乱。我们必须像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