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绿的旧事(4)
着病态的。
萧清规忽然开口,指示旁边候着的寿眉:“明日请个工匠过来,本宫想把那蜜蜡雕刻得漂亮些,也省得你觉得它可怖。”
寿眉少时不是没有抓过促织,可一想起蜜蜡里的促织尸首还是不免背后泛起冷汗,而让她冷汗更重的,是萧翊架在她颈后的双指,略带着力。
萧翊不知何时过来的,直接闯进这座建着温泉的浴殿,勒令她不准开口通报。
萧清规听不到回应,略带着稚气掬水发出声响,追问道:“寿眉?”
寿眉已悄声退了下去,一步三回头地盯着萧翊,显然觉得礼数不合,又为难地不敢开口忤逆。
男子更为沉稳的脚步声渐渐逼近,萧清规察觉不对,猛然转头,只见萧翊竟然还穿着昨日的那身衣裳,她委婉表达过喜欢的,手里则攥着那团蜜蜡,当个球似的抛出去又接住,居高临下地俯视她。
萧清规紧贴在池边的石壁上挡住身躯,不知是石壁太凉,还是其他缘故,即便身在温暖的池水中,浑身竟还是生起了密密麻麻的粟栗。
她一时间竟忘记斥责他擅闯的过错,脱口而出质问道:“一日过去,你竟连件衣服都不换?”
萧翊稳当接住落回手中的蜜蜡,笑意愈加耐人寻味,歪着脑袋答她:“阿菩如何知道我昨日穿的也是这件?更何况,我穿的也并非昨日那件,上次在危燕台瞧你喜欢这十方莲纹的料子,我就又搜罗了几匹,这是新裁的。料子还有富余,过几日做好了给你送来,可惜你怕是不敢穿。”
萧清规自知露了马脚,赶紧调转话头:“你如何说也是个王爷,竟来我宫中行偷窃之事,将蜜蜡还给我。”
萧翊在昏暗的灯光下反复看了几眼蜜蜡,若有所思道:“当年给你抓的那只促织死了,摒念说你哭了好几日,时隔数月我去见你,答应为你再抓一只,你却说不要。我只当你是不喜欢这丑东西了,没想到你竟封了起来,一直留着。”
四目相对,她眼神闪烁,心虚至极,他目光灼灼,很是怅然,追问道:“今日既要与我分家,为何没将这件也还给我?”
萧清规自诩有理有据:“蜜蜡是我的,自不该给你。”
萧翊怔愣了一瞬,旋即笑道:“那切开好了,促织给我,蜜蜡还你。”
话落,他作势要拔腰间的剑,萧清规急得险些起身出浴,像个鹌鹑似的探出脑袋又缩了回去,阻止道:“不行!”
萧翊不过是吓唬她,并未真正动手,眸色幽深地盯她那张素面清纯的脸,双颊泛着淡淡红晕,总算有些血色,额间的花钿也卸了,露出那颗恰到好处的观音痣,仿佛跌入凡尘池中的神女,他则是窃衣的董永,委实不算光彩。
他克制着目光,眼神尽量坦荡,余光却还是能看到池水上漂浮的花瓣,鲜红嫩粉,颇不解风情……萧翊低咳了一声,正要开口。
“皇兄就偏要在这儿与我说话么?”她的言外之意无外乎是,眼下并非交谈的好时机。
萧翊刹那间认为自己浑身都写满了坦荡,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我是你兄长,难道会你做什么不成?还是在阿菩心中,你的兄长是个无耻的……”
“淫徒。”萧清规冷声接道,她昨日就是这么在心中骂他的。
萧翊扑哧笑出声来,点头咂摸着这二字:“你昨日到底看见了什么?事实并非你想的那样。”
萧清规不愿继续纠缠:“我不想与你说下去,劳烦皇兄出去可好?否则我要叫侍卫进来赶你。”
“你防着兄长,倒不防侍卫?你的侍卫和府兵还不是我为你调教的,眼下已经宫禁,你叫来些臭鱼烂虾,绝非我的对手。”
“皇兄也知眼下已经宫禁,却将宫禁视若无物,简直是狂悖……”
“你不担心我今晚宿在哪儿,反而想处置我,阿菩可真是我的好皇妹啊……”
“我管你宿在哪儿?你想宿在哪儿就宿在哪儿。皇兄如今既发了春心,我这个皇妹自然要为你遴娇选艳,充纳王府,皇兄府中一个女眷都没有,确实孤独……”
萧翊气得发笑,随手捞过架上挂着的单衣,递给她:“你穿上衣服出来,我好好与你细说。”
“不必。”萧清规冷淡拒绝他详谈的提议,却还是接过衣服,不想始终处于这个被动的位置。
她险些听了他的话穿衣出浴,很快意识到什么,停下了展开衣服的手,因那颀长的身影还立在她面前呢!
她已经忍了一整日,眼下彻底抑制不住脾气,胡乱团了团手里衣服丢向他:“你赶紧出去!萧翊,我真的会生气!”
萧翊笑得胸前都在抖动,不敢再逗弄她,否则她全身怕是都要熟透了。他很快转过身去向外走:“我还有事去找阿旭,就不伺候你了,等寿眉过来。”
寿眉紧跟着进来,扶萧清规出浴,看到萧翊如此大胆的举动,寿眉也不禁念叨了几句,想着萧清规总能制得住他:“王爷此举也太放肆了些,长公主还在沐浴,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