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驳回大叔的反驳，山晴直起身伸直手臂，“那我来说干杯！”

“干杯——”

“圣诞快乐！”

“圣诞快乐~”

“圣诞快乐呀！”

“圣诞快乐。”

四个人齐齐举杯，冒着凉气的玻璃杯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嗡鸣，他们的脚都窝进了被褥里，暖呼呼地挤作一团，不大的房间布满馨香的暖意，恍若新春。

在这个家里，无论大小都喜欢喝果汁。只不过两个大人喝的是橙汁，两个小孩喝着紫色的葡萄汁，酸甜的气味很是开胃，冰冷的液体一溜烟地窜进胃里，全身上下的毛孔仿佛都被冻得一哆嗦，人也彻底清醒了。

“酒一点都不可口啦，让人一点想喝的欲望都没有。”难以想象，这句话竟然出自一个中年大叔的口里。

山晴卖力的啃着手里的鸡腿，对对方的话不予评价。

确实。

而且难闻的要死。

不喜欢酒气的五条悟在心底深深赞同，面上却不显。他盘子里也被小水泉泽放了个大鸡腿，和山晴不一样，他吃的很慢，大多时间都在吃甜品和和果汁。

比如被山晴遗忘在桌上的姜饼人，已经率先被他吃了一块了，还有布丁和一些奶油小饼干，也是填满他肚子的主力军。

“山晴准备好吃蛋糕了吗？”

小水泉泽轻柔的将蛋糕外的礼盒拆开。

“当然。”

山晴举着油乎乎的手象征性的挥舞了一下，然后就被身边的人臭着脸塞了几张纸巾，在那擦了半天，才勉强擦干净。

“要不你还是去洗洗吧。”五条悟依然很嫌弃，大眼睛从她的指尖扫到手心，不忍直视的撇过脸。山晴气呼呼的“哼”了一声：“我是寿星，少管我！”

眼见着两个人又要吵起来，两位大人赶紧打圆场：“哎呀已经插好蜡烛啦，晴晴可以许愿了耶~”说罢赶紧把小熊蛋糕端到两个人面前，嘴里轻轻唱到：“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十一根蜡烛，整整齐齐的插在小熊微笑的面孔上，不知为何，看上去竟像酷刑一样。

“......”

许愿的话突然有点说不出口。

那就在心里说好啦。

房间的灯被关上了，黑暗中，唯有彩色的蜡烛上烛火通明，山晴的小脸浸润在暖色里，她紧闭着双眼，唇瓣微微张开，两只手交握在一起，捏的很紧。

黑暗如潮水在她身后涌跃，此起彼伏，跃跃欲试，却始终畏缩着不敢向前。

昏黄的火光映照着渴望的影子，头发雪白的男孩半坐在阴影里，翩迁的的睫毛低垂，眼里闪着碎蓝的光。

“我许好了！”

静谧被打破，山晴毫不在意的笑着抬头，把蛋糕推到五条悟面前，撑着脸看他，“现在到悟许愿了。”

那些火苗就这样猝不及防的撞进了他的眼睛里，连成一片轻盈的天空。

“今天不是我的生日。”

他干巴巴的说。

哪怕面上的冷意再过明显，但也抵不过三人脸上如沐春风般的笑意，只犹豫了一会，他还是把眼睛闭上了，紧绷着一张小脸象征性地许了一会愿，很快又张开，“好了。”

关上的灯重新打开。

“好快啊，悟连愿望都不会许，真是个笨蛋。”

山晴歪着头软绵绵的说，然后躺在垫子上，舒服的感慨了一句。

“......闭、嘴、”

经不起打趣的人凶凶的瞪了她一眼，然后把一个小盒子抛进她怀里，“礼物。”

山晴立马弹坐起来，两眼放光：“还有？”

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惹得小水泉泽好笑的拍拍她的脑袋。

“说起来，”女人弯着眼，从身后捧起一个红绿配色的礼物盒，递给五条悟，“这是我送给小悟的圣诞礼物，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只是一点心意，希望你能收下。”

“谢谢小悟一直这么照顾我们家晴晴。”

盒子上带有写着“圣诞快乐”的英文卡片，五条悟把卡片拿出，然后拆开，见里面是一条薄荷绿色的围巾。是很养眼的颜色，面料既柔和也舒适，但对一个富家的孩子而言，实在太平凡、太普通不过了。

“是我自己织的。”

小水泉泽在他前面的桌子上放下一块蛋糕，态，态度还是那样平和，“上面绣了小悟的名字，以后就不会弄丢啦。”

看了一眼捧着礼物欢天喜地傻笑的山晴，五条悟收回视线，颔首收下了。

虽然他并不需要。

平安夜就这样简简单单的过去了。

等到第二天过真正的圣诞节时，昨天那样浓烈的氛围好像给哄散了，留给人的只有一大早睡眼惺忪的揉着眼，皱巴巴的捧着米饭和味增汤的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