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平安夜这天晚上，街上的节日氛围已经空前浓厚了。

彩色的光灯围绕在树上，穿过街道笼罩在城市的各个上空，来往的飞雪犹如莹白的飞虫，莽撞的在灯光下面流连。

但是街上打伞的人却不多，或许是为了应景，接踵的行人熙熙攘攘，头上和身上皆都或多或少地沾了点雪。

“好冷。”

“这么冷的天，我为什么要出来。”

山晴围着厚厚的围巾，棉袄里面裹上了几件毛衣卫衣，棉绒大裤，脚蹬雪靴，整个人像一颗球一样，和身旁只多加了一件外套的五条悟成为鲜明对比。

一胖一瘦的两个人被灯光包裹，却感受不到一丝暖意。

她脸上冻出了两个圆圆的酡红，鼻水也出来了，尽力吸了吸，鲜明的寒意给“咕噜”一声吸进去、直冲天灵盖，鼻腔传来嗡嗡作响的余韵。

真是太遭罪了，这样的天气，真不知道这些嘻嘻哈哈的人怎么会有心情过节。

“悟悟啊……”山晴可怜兮兮伸出手搓了搓自己僵硬的脸颊，又是一阵哆嗦，“年轻就是好啊，不像我——呃咦”

脸颊被人扯开，像画册上笑呵呵的女娃娃那样，被扯出夸张圆润的弧度。

“是你要出来的，给我闭嘴。”

手的主人语气梆硬，又捏又揉了半天，山晴的木偶脸才总算恢复了原先的弹性。

五条悟气哼一声，用圆滚滚的后脑勺对着她，偏短的头发一簇一簇的翘起，像小动物的耳朵一样。

深知他本性的山晴拍拍对方的脑袋，笑容满面的指向飘着彩色气球的蛋糕店，店外的小姐姐穿着圣诞短裙，还在尽职尽责的派发宣传单子。

“我们买蛋糕！”说完她又把下巴垫在人家肩膀上，悄咪咪的咬耳根：“这个姐姐腿不冷啊？”

“不知道。”

六眼显示的情报这个少女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也不知道哪来的毅力和身体素质在大雪天穿短裙，可能这就是打工人吧。

山晴点点头，又说：“那你去问问。”

“不去，这么无聊的事我才不干呢。”

“那我去问问。”

才走了两步，就被人拉着围巾扯了回来。

“你去的话今天就别吃蛋糕了。”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山晴难以置信的看着对方，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相处了这么久的好朋友。

但还是蛋糕重要，比起顶着寒风浪费时间去问这种无聊的蠢事，还不如早早的买好蛋糕回家去，这才是要紧事。

毕竟今天是她的生日嘛！

山晴得意的小尾巴又翘了起来。

他们一起挑了一个戴有绿色圣诞帽的小熊模样的蛋糕，在店员姐姐们弯下腰贴心的叮嘱下，外加附送的生日帽和圆形的小饼干，两个孩子心满意足的跨出了店里的大门。

“真可爱啊。”店员看着两个渐渐走远的背影，和同事轻笑。

“是呀，感情真好啊，男孩子还抢着拿呢。”

“哈哈这也太可爱了…”

“就是说呀～”

热闹的商业街和商城渐渐隐去，这里的商铺几乎全被积雪笼罩了，只留下几个黑洞洞的窗子，像一双双大睁着的眼睛，诧异的打量着这个世界。但在深处、或是店铺二楼三楼的地方，还是有家人团聚的亮光从缝隙中透露出来，很是明媚。

川下家只简单的在门上挂了一个小巧的圣诞花圈，上面有松果，还有金黄色的铃铛。

“我们回来了！”

木门被“唰”地一声拉开，门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屋里浅色的光晕流了一地。

颇有童趣的夫妻二人一人戴了一个圣诞帽，朝两人齐齐喊到：“回来啦？”，小小的圣诞树隅于客厅一角，除去各式各样的小挂饰，还有小女孩喜爱的贴纸贴在上面，一看就知道是出自谁的手笔。

“哇哦！”

“烤鸡！怎么有烤鸡啊妈妈！还有这么多好吃的！明天才是圣诞节吧？”

山晴眼睛一亮，随即开心的扯下脖子上的围巾，欢呼的跳了起来。

“因为明天小悟不来嘛，所以我和爸爸想着干脆把今天和明天的份一起过啦~”小水泉泽笑眯眯的说，然后拿起两个圣诞帽，给孩子们脑袋上一人戴了一个。

五条悟不自在的摸摸脑袋上的银蓝色帽子，小声说了一句“好傻”，但还是乖乖顶在头上不再乱动。山晴的则是红色的，她手按住帽子，笑嘻嘻的用上面的尖角往五条悟的帽子戳去，两个人你来我往的打闹了半天，最后才恋恋不舍的坐到了垫子上。

川下泉城清清嗓子，轻咳了一声，带头举起杯子：“那么，在这个一家团聚的日子，希望每个人接下来的每天都开心、健康、幸福！”

“爸爸好啰嗦——”

“我才说了两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