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下一位，赵正德！赵正德何在？”

“爷爷！爷爷！到咱家啦！”为了凑热闹挤到前排的赵乐乐跟赵安安听见自家人的名字，立马跳起来向队伍后面的大人招呼着。

“在在在！这就来！这就来！”

时刻盯着前方动静的赵家父子闻言立马挑着担子挪上前，沿途村民相继让开一条小道。

“户主赵正德，妻赵王氏，长子赵承志，长媳赵李氏，次子赵承勇，长孙赵安安，长孙女赵乐乐，可是你家？”点名的杂役从户籍册上抬头撇了一眼问道。

“对对对！正是小民一家。”赵正德放稳粮食担子点头道。

“你家上等田三亩，中等田两亩，旱地三亩，按律缴粮三百二十斤。家中成男三名，成女两名，幼子两名，人头税共计一千一百文。另你家需征兵一名，若出人则免一成男人头费及助军税，若不不出人，除了加征每人一百文助军税共计七百文，需另缴二两征兵税，出人还是出钱？”杂役对着户籍册算完税问道。

“交钱！交钱！大人我家交钱。”赵正德待对面问完马上弯腰点头回应。

点户籍册的杂役还不懂声色扫了一眼这家人才道：“粮食放左边检查，钱交给我。”

\"老大、老二先把粮食担过去，老婆子！\"赵正德转头示意赵王氏把装钱的荷包拿出来。

赵王氏闻言上前掏出兜里早就准备好的荷包，先摸出两枚熟悉的银锭，正是老两口藏在床底匣子里的家底儿，

收银的杂役接手来回一看不由点头：“哟！正经官银，成色不错。”

接着过秤一称说道：“正正好四两，你家交税银共计三两又八百文，找补两百文，你数好。另你家有织机一台？还需交麻布一匹，可带来了？”

百姓交税多以铜钱及大小不一成色各异的散碎银子为主，收银的杂役忙活半天都在辨成色、称重难数铜板，累得太阳穴都突突地挑，得看到两锭成色十足崭新的官银，收银的杂役眼前一亮，也难得有个好心情，口气也较前亲和许多。

“带了！带了！您看看。”李氏上前把背在背篓里的麻布拿出来放在桌子上。

“哟！这布织得真不错！色白、丝细、平整！李村长没想到你们村儿还藏着这等织布高手啊！”王三不原本坐在旁边休息，在听到手下人说官银的时候耳朵一竖，早就在一旁留意着这边的动静，等李氏拿出麻布的时候又是眼前一亮，不由自主的从椅子上起身过来亲手查看。

一直伺候在声旁的李村长见状立刻解释道：“王大哥真识货，这赵王氏织布的手艺在我们十里八村都是出了名的好。”

“嗯！这手艺难得！”王三不点头称道，还上手打开裹好地布仔细翻了翻，接着话音一转。

“这布织的着实不错，不过嘛，我瞅着这一匹的尺寸可能不太够。”说完，王三不抬头把赵家人都上下打量了一圈，心下有所计较。

“禀大人，我家布都是足足的四丈一匹，绝对不会不足的，不信我们打开马上测量给您看。”赵王氏连忙解释道。

王三不闻言把脸上的笑一收，冷哼一声：“哼！你家这布不用打开，本官一看就知道尺寸不足，明显就比别人家的布小一圈。”说着还把旁边一匹颜色斑驳，质地粗糙的布拿过来跟赵家人的布对比。两厢对比之下，确实赵家的一匹布从大小来看要比另一匹小一些。

赵王氏那匹布只一打眼就知道是村里谁家的杰作，赵家的布因为绩丝细腻织布均匀，织出来的布比一般的布更薄，成布裹紧后在视觉体积上就比别家的小一些。更别说王三不特意挑了村里织布手艺最差的一家对比，线粗，布糙且厚，一匹布又裹的松松散散，看起来老大一匹，更加显得赵家的布少。

“大人，我家的布绝不会少尺寸，这匹布是民妇亲手裁的，足足四丈有余，不会少的。”李氏着急地解释道，说着就想打开布匹现场测量。

王三不把麻布往桌面一按冷着脸说道：“本官说不够尺寸就是不够，若人人都似你家这样缺斤少两还要挨个打开现场量布，岂不是耽误公务？这样，看在尔等初犯，本官也不为难你们，另缴五十文补上这事儿就算过了！”

话说到这儿，一直旁观的赵乐乐懂了，合着赵家布匹尺寸不足是假，这狗屁税官乘机敲诈才是真。

同时明白过来的不止赵乐乐一人，还有赵正德跟赵王氏老两口。

“五十文！你......”赵正德立马掐了小儿子一把阻止他说话。转头看了老妻一眼示意。

赵王氏连忙拿出手里刚找补的还没捂热乎的两百文，数了五十文又交了上去：“大人您点点数。”

王三不这才满意的点点头：“不用点了，看在你这老妇人手艺的份儿上，想必是无心之过，下不为例，过去称粮吧。”说完又往左边称粮处走去，赵家众人闻言也只能跟在后面。

“姓名？缴粮多少？”

“赵正德，缴粮三百二十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