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到了桌上,“你捏肩的手法不错,再给我捏会儿。”
“哎好好,这可是奴家特地学来的本领。”瞧见钱,那熟妓瞬间乐呵开了,捏肩也捏的更卖力了些。
“你叫什么名字?”
“奴叫明玉,是刚进阁里时,崔妈妈给取的名字。”
“听起来资历挺深,但你瞧着倒还年轻。”他捏住女人的下巴,左右打量了下。“也算,有几分姿色,没人要?”
“奴命贱,入行早,因身子一直不太好,所以既没攒到几分钱,也没能遇到良人。”说着明玉娇滴滴地向他跑来了份媚眼。俗话说,眉目传情,这眼神戏啊,最是□□的第一课。但她显然学的也不大好,不够婉转,也不够诱人。当然,男人最喜欢的纯和欲,在她眼里不是找不到,只是她的迫切,太甚了,甚到令人生厌。
“很好看的眼睛。”宋慈不露声色地违心道。“可惜了一朵娇花藏在了阁楼里。”
明玉眨了眨被宋慈用手指抚摸过的左眼。从未有人如此夸赞过她,她自是难掩心中雀跃。
隐隐的,她生出种预感,也许她的苦日子终于要到头了,也许她会被眼前人赎身。
于是她更加卖力地讨好起了宋慈,并扮可怜试探道:“没办法,卖身契都交了,逃又是万万不能逃的,除非赎身,否则奴家就得一辈子待在这里等待枯萎。”
“你们这赎身的规矩又该如何算呢?”
闻言,明玉更是乐开了花,但她还是怕到手鸭子飞了,继续装着可怜说道:“这赎身说容易不容易,说不容易倒也容易。若不是自赎,便是他赎。顾名思义,自赎就是自己赎自己,他赎就是其他人来赎你。可是奴家如此示弱,又如何等的来自赎的那一天呢?只能祈求有朝一日有人能心软,救奴家于水火。”
莫名的,看着眼前人装模作样的样子,宋慈想到了自己。是否在他装模作样的时候,乔瑛也如同现在的他一样,心生厌烦,却又不得不忍。
厌烦......她厌烦他也没什么不好。
“无期公子?”见他不语,明玉怕是自己纠缠过头了,便试探地叫了他两声。
“怎么了?”
“奴想着说了这么久的话,您一定口渴了吧。便给您泡了杯茶,您尝尝?”
宋慈接过茶杯,扑鼻而来的是熟悉的香味。他笑了。
“很香的茶,很特别。”
“这可是奴家的珍藏,您还不快尝尝?”明玉娇羞道。
笑着,宋慈将茶水送入口中,一滴不剩。
“很好喝。不知是哪里产的茶,我都想向你讨点带回去了。”
“讨厌,您是要茶还是要人啊?想要的话,下次再来奴这里喝不就行了。”眼巴巴地看着宋慈喝完,明玉悄然放下心,故作娇嗔地转过身避开追本溯源的话题。
倒也不是刻意避开,只是她也不知,不知这茶是从哪来的。
准确点来说,她也不知这茶是常姬从哪弄来的。
仅是一日夜里的巧合,她下身痛痒着难受,却又不敢让人知晓,咬着帕子,用开水去浇。脓水被烫烂了,人也是,许是早就烂了,次次昏过去又醒过来。
而迷迷糊糊的,她瞧见常姬在墙角与他人碰头。
说着什么,“大人”,“茶”,“女子香”,“瘾”,“蛊”。
她听不大清,只瞧见有人从墙角的洞口递了包东西进来。
之后她又挨了顿打,硬是犟了几天没接客。之后病好了,但多半也是废了,可她又不甘心就这么废了。
想起那日晚上的事情,她期初觉着是梦,是幻觉,可还是会揣揣不安地想。
想着想着,就做了。这茶就是她偷摸顺来的。
也是她再次借着常姬的光抓到宋慈后,揣着心脏,猜着效果泡的。
她在赌,她在激动,她在把自己浮涨的心脏撕碎又塞了回去。
也许她应当为此感到自愧。
可为妓,为倌,为娼,哪个不是迫不得已,哪个不是想往上爬,爬出这个深渊。
高等也好,低等也罢,□□最重要的本领不就是勾人吗?只要能勾住人,让男人对她们欲罢不能,用点手段又怎么了?
只是她不说,宋慈却未必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