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风的饭桌上
员嘛。”一个外号勾起了老人的回忆,“那小子可不是省油的灯,可淘了,上课不好好听讲,用蓝墨水把眼镜片涂上色儿,弄得可手可脸都是蓝的,就像京剧里的窦尔墩,哈哈,哈哈。”
大梅姐想起了火车站的检修工,“肖志国不是我爸的学生吧?”
弟弟对姐姐的问话给予回答,“对,他是在省城上的中学,和小芬是大学同学。”
“谁是肖志国啊?”大舅不知他们说的是谁。
儿子又给他解释,“就是上个月来咱家的那个小伙子,在东岭火车站工作,个不高,小眼睛。”
“哦,就是跟你们打球的那个呀,小眼八叉的,眼睛还没有肚脐眼大呢。他一进屋给我吓一跳,这是整了容咋地?眼睛长的也太省地方啦。”王辅臣忍不住地嘿嘿笑着。
“对,他叫肖志国,眼睛确实长的小。那孩子可仁义啦,见面就姐长姐短的,特有礼貌。”大梅姐认识肖志国,对他的印象不错。
大舅一口喝光了杯中的啤酒,“那小伙子是挺好的,上回来给我扔下二百块钱,我死活没要,要人孩子的钱干啥?”
正给妞妞摘鱼刺的大姐夫却持不同意见,“你们说的是火车站那个新来的吧,姓肖,那可不是老实且,我听说他在周边这些村子里收烟膏呢。”
“啊,有这事儿?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呀,这孩子胆儿可够肥的,那是犯法的呀。”在座的人都没有想到他会干这种事。
只有王超好像知道底细,“你们知道啥呀!别把人老往坏处想。”
华灯初上,酒席撤去。大舅妈与大梅姐在收拾碗筷,大舅在里屋炕上听着单田芳的评书,“房书安到莲花观下书,一进门他就预感到不妙……”
妞妞上楼写作业去了。表哥躺在沙发上合着眼睛,从他的呼吸频率上知道他没睡,应该是闭目养神呢。养一会儿神是必须的,他没有喝酒,说是明早还要出车,待一会儿要回县城,开一个多小时的山路呢。
刘红光有饭后散步的习惯,而且今天晚上实在是吃了不少。表姐夫张强自告奋勇,打着饱嗝说陪他走一走,毕竟好多年没回来了,看看家乡的变化。同时,顺道把麻袋给桂花送去,托她还给向阳村的老蔡。
两个人并肩走在村中的小路上,晚风袭来吹到脸上,略感到丝丝的凉意,却比白天的温度升高了不少。
几十户的村庄房屋盖得比较松散,河两
边的中央地带有几趟院子相连着,四周的住家均是各自为政,星若其布分散在南北西东。应该都用过晚饭了,烟囱里没有袅袅的炊烟,也没有铲子与铁锅奏出的交响乐,恰在这时传来新闻联播的开头曲。
“黑着灯的住户都搬走了,有能耐的人家都在县城、省城买房子啦。”剔着牙的姐夫抬着下巴颏示意着。
刘红光正要过桥,桥头的院子里黑着灯,院门紧闭,静的没有一丝响动。这是一座十分气派的院套,高门楼,红砖墙,俄式木刻楞样式。房屋全部用实木叠摞而成,没有一根铁钉,是用木楔子卯住的。
“这么好的房子没人住,怪可惜的。”他往黑洞洞的窗户望了望,因为有矮墙挡着,离着有一段距离,啥也瞧不清楚。
“这房子有人住啊。”姐夫纳闷地说,“这是七叔的家,也许他出去了。”
话音刚落,房子里的灯突然亮了,就连门口的入户灯也恢复了生气,把前方的路面照得雪亮。
“屋里有人,七叔在家。”原来家里有人,只不过刚才是没电啦,“他在堂屋呢,卧室的灯没开。”
不应该是停电,刘红光注意到周围的住家是正常的,难道是七表舅家的电路出了故障?
他俩径直走上石桥,桥面离着水流有几米高,俯视桥下黑漆漆的,只能听见潺潺的流水声。这段河面不窄,水质又好,一定会有鱼虾繁衍生息。皎洁的月光撒在远处的水面上,星星点点起起伏伏。若是没有村道两边的路灯争辉,那会是更加明亮,波光粼粼似银镜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