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配
混沌神清气爽,闭眼吸收着飘向他的力量,无神的双眼由白转黑。
他状作思考,转动手腕往外慢慢拉扯着,被控制的十月感受到撕裂般的痛意,左手暂时废了,右手和双腿,被他轻轻一点,便没了知觉,一瞬间,她感受不到四肢,火辣辣的疼痛紧随其来,她像一块被捣烂的腐肉,丢弃在地上,痛到失去意识。
黑气裹着她,如同玩物一般被反复摔落,昏迷了又醒,醒了短暂。
混沌手都酸了,他看着那团血糊。它缓缓蠕动着,关节移位,手指胡乱错开,头部扭曲着,口边吐了一小滩血。
“你看清楚自己的样子,清醒了吗?”
“你怎敢心生妄想,和人类一般生活。”
“你天生就是怪物,你不配活在这世上,可你偏偏死不了。”
混沌居高临下,冷酷宣判:“你就该孤独的死去。”
她不配,她早就知道了。
过去那段记忆,她并不想记起。她有家人,只是时间太久了,人脸已经完全变得模糊,只是她们没有把她当成家人,只是那个时候的她,并不明白。
她穿着粉黄色的小衣服,头顶两个小辫子,一颠儿一颠儿的,她牵着另外一个小女娃,跟着年长的哥哥们游玩,两个一逗就会笑哈哈的小跟屁虫。
他们望见一只小动物,毛茸茸的,会做许多讨巧的小动作,活泼可爱,它抱着尾巴蹭蹭,一溜儿进了山里,有胆子大的小朋友往山上追去,一行人跟着越追越深,她感觉到树林中有许多双眼睛正在盯着她们,她提出回家的建议。队伍中有人觉得扫兴,嘲笑她是不是胆小害怕了,她不语,妹妹拉拉她的手,指着一朵花想要。
那朵小花在风中摇曳,靠近悬崖的位置。
起初是一个声音,然后一声又一声,怂恿着她上前,她估摸着距离,她并不怕高,如果将它摘下来,能让妹妹开心,她愿意这么做。
她小心翼翼地上前,小手伸出,往前够着距离,还差一点点,她用手指勾住,弯曲根叶,拿到啦。她回头看向妹妹,绽开笑容,握着小花低着身子回去。
野兽发出凶猛的吼叫,林动,惊起飞鸟,孩童们往山下跑去,两个脑袋相撞,坐在地上又继续向前跑。
她努力迈回去,身后是深不可见底的悬崖,身前的石头出现裂痕。
石块断裂,她往后倒去,耳旁风声呼啸,场景快速的移动,她捏着小花摔落山崖。
在崖底,她待了许久,一天,两天,她数着太阳升起又落下,数着星星与月亮,数的数字越来越大,她只好画个印记重新开始计数。她觉得自己的身体能动了,拍拍身上的灰,扒拉头上杂乱的软毛,那朵已经枯萎的花发黄变黑,她还是拿着它,一步一步往家走去。
“吱吱”
半路上,她看着突然出现的小家伙,觉着眼熟,想起它是那天的小动物,她蹲下身子,张开双手,它很通人性,学着她立起前肢,后腿站立朝她滑稽地走去。它钻进她的怀里,蹭蹭她的脖子,伸出小舌头舔舔她的脸。她抱着它,邀请它一起回家。
她走到城镇里,走向自己的家门,小手轻轻拍着门栓。有人把门打开,瞧见她,向后连退好几步,跌得双腿翘起,指着她说不出话来,她疑惑地上前,把人吓得连滚带爬。
她跪在院子里,站在她周围的有一些是她有印象的,还有部分人很陌生,她们都冷漠地一言不发。她最亲的人就在她的对面,但她只能看着他们的鞋子。
道士手中铃铛作响,煞有其事地念叨几句,往空气中洒洒水,接着嘴里快速默念不断,墨水飞溅,一张符纸完成,一盆血液将她浇透。
那只小家伙被妹妹抱在怀里,激动地叫唤起来,她抹去眼睛周围的液体,忍着不适睁开双眼,努力对它弯弯嘴角。
道士把符往空中一放,用木剑挖去灯芯,颤抖着点燃符纸,驱散人们心中的邪恶。
无论他怎样施法转圈,诏告天地,符纸没有因为他的任何动作而有反应。他将剑转换方向,直指地上跪着的女孩,一阵狂风吹过,所有的灯熄灭了,院内院外一片漆黑。
剑柄上的微弱灯光映着女孩的脸庞,看着她坚毅的眼神,道士大惊失色,口中念念有词,他朝后直挺挺地倒下,七窍流血。
她被关进了柴房,这里有点冷,她摸着脖子上粗粗的铁链,闻了闻手,很臭的铁腥味。开始的几天,会有一个破碗装着发馊的馒头放进来,后来门没有被打开过。
她靠着冰冷的墙壁,透过小小的铁窗,又开始数着天晴日落,寥星残月。这小小的一寸光亮,便是她的全部,窗外绿意盎然过,小鸟欢快地啼叫,飞来飞去;夜晚此起彼伏的蝉鸣,蚊虫趴在她身上饱腹离去;风声萧瑟,一片黄叶飘进小屋,握着叶柄,它细致的纹路也颇有趣。
寒冬来了,窗沿积起厚厚的雪,她觉得,她该离开了。
她扯下墙面的固定,转了转有些发寒的项圈,很轻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