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酬
参加完葬礼的第二天下午,我匆忙赶回了学校。
高三期间,任何学生的突然请假都会成为大家好奇的课余谈资。还没等我把书包里的琐碎东西收拾好,课桌边就围了一大群人以关心为名由旁敲侧击。
我烦不胜烦,随便扯了句:“参加葬礼去了。”周围不少有人报以可怜的唏嘘,然后抱歉地离开。
好不容易得了份清静,我拿过张思渊留下的便利贴开始补作业。一道完形填空还没做完,就听见门口有人喊道:“萧清袅,有人找。”
我于是得空抬眼看向窗外。
几近枯死的老树抽了新芽,衬一颀长清濯。
边柏远穿了件崭新的白色大衣,又提了两大袋零食,站在窗外等我。
“这袋给你,其它的你给慧慧他们分了吧,”他把手里的零食递给我,又补充道,“只有你和慧慧会想到给她发信息,我知道。”
我被他盯得脸颊有些发热,只是抬手接过零食,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打岔道:“那你这算报恩还是贿赂?”
“嗯……两者皆有吧,你不是说,以后有赚钱的事就喊你一起干吗,这算提前支付报酬。独一份的报酬。”他没忍住笑,弯了弯嘴角。
“这怎么可以!我喜欢的是货真价实的真金白银,还有红红的钱。”我为此表示惊愕。
不过是半夜给他打了个电话,他就盘算着让我给他打黑工。
这人,好不讲良心!
提着袋零食刚进班,徐慧慧女士就闻着味跑了过来,嚷嚷道:“有送零食这种好事,他居然只叫你,不叫我!”
“那还不是看你睡得天昏地暗,哈喇子都流了一地,他没忍心叫醒你。”我替边柏远说好话。
徐慧慧女士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睡美人的绝美睡颜,岂容你等刁民亵渎。”
嘴上虽然骂着,她还是接过了我手里沉甸甸的两大袋零食开始替我分发,瞥见其中一个袋子上有我的名字,疑惑问道:“咋地,他终于发现你的本质是猪了,专门还买了一大袋零食用来贿赂你?”
“他想让我替他打黑工,这是他提前预付的工资……”我没好气地解释。
听罢,徐慧慧女士瞠目结舌:“他这是想让你这一只猪拱掉所有猪的口粮啊!”
听见这茬,刚接过旺旺雪饼的乐乐有些不乐意了:“慧慧,不带散播人身攻击的奥。”
接着,慧慧女士花费了整整五分钟的时间阐述她曾经为边柏远规划的养猪发家史。
在边柏远的学习天赋尚未开发之前,徐慧慧女士早已发掘了他在养殖方面得天独厚的才能。
“凡是被他养过的小动物,不是胀死,就是脂肪含量严重超标。小花也是因为长得太胖又不爱活动才难产死掉的。”
她说得神乎其然,让所有人为之信服。
我突然不合时宜地想到,就算自己是一只小猪,那也得蹬着蹄子往山上爬,去摘那朵高岭之花。
不过,“养猪大户”对慧慧叙述的故事版本表示万分嫌弃。被追问得多了也不肯再说,只嘟哝了一句:“它们都是我的,我当然希望他们都是被惯着长大,白白胖胖的。”
几番周折,学校最后还是以给予学生过多压力为由正式取消了北华预备班。
对此,最高兴的莫过于路晨,感叹自己又拥有了一个小时的睡眠。边柏远倒是无所谓,反正也只是多了一个小时的刷题时间。
晚上照旧是疲惫的周考。
新一轮八省联考刚过,学校就迫不及待地捧着新鲜出炉的试卷等待“投喂”高三生。
“来,写不死的,大家快来写哦!”
看着面前密密麻麻的数学图案,我的脑子里突然蹦出了这样一句话。
这次的数学试卷风格显然比上次温和许多,也更贴近去年的高考难度。顺畅地做完了倒数第二道解析几何,我开始沾沾自喜地猜想,自己或许能在今晚突破130分这道大关。
结果,还没等笑到放学,就迎来了让人不知所云的地理试卷。刁钻的地理试卷往往善于在选择题上加上令人眼花缭乱的前提条件,要是成功迷惑到了一位考生,它便功成身退。
我就不一样。
乱花渐欲迷人眼,每一道题的每一道选项都成功击溃了我心底的最后一道防线。
“它居然妄图让我根据一道函数图像分析出当地的季节!是出题老师疯了还是我疯了!”没等我抱怨完,吴思瑶就已经开始分发地理答案。
最后,我以十五道选择题错了十道的战绩荣获了所有人的掌声。
“本来以为,我错六道题已经够离谱了,没想到还有比我更离谱的。”
俞渝往我心上扎刀,我只能不住安慰自己道:“没事,没事,期待明天数学会带给我不一样的惊喜。”
没等惊喜送达,惊吓倒是提前来临。
第二天下午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