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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人叹-佟玉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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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走到定陵大门,银杏才恍然回神——

受过尹绿芸养育之恩的还有谁?

荣盛公主傅长念!

五十年前沈笠退守平江园时银杏也问过,京城宗室安好否?沈笠只是摇头。

叛军打着“打入京师,财散天下”的旗号,宗室王府自然首当其冲。沈笠能带残部回到平江园已是不易,岂有余力护卫旁人?

再回到京师时,满眼都是断壁残垣百废待兴。

沈笠是第一个冲去荣盛公主府的,府中除了荒草白壁,就只有早已腐烂发臭的尸体。

他们没有人能辨认这些尸体,只有将他们安葬,再广发告示寻找傅长念。

告示发了许多年,也有人动过假冒前朝公主的念头,却终归不见傅长念的身影。于是他们渐渐湮灭了希望。

为傅长念立衣冠冢那天,瘦骨嶙峋的沈笠在沈行烟陵前大醉一场哭个半死,不出半月便撒手人寰——

一刀一枪从尸山血海里拼杀出新时代的开国元勋就这样离了人世,去向他阔别数十年的妹妹告罪。

没有人想过,傅长念还活着。

不敢想,怕希望落空后的失望悠久绵长。

其实他们之中,除了沈笠,没有人对这位前朝公主有多深的感情。

但“荣盛公主”这个名号已隔了数不清的风云变幻,太久远,久远到一提起便牵动起所有人尘封的回忆。

越朝好么?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否则他们便不会缔造出一个新时代。

可越朝的那些人那些事,无论善恶悲喜,在时光的滤镜下都显得美好而可堪追忆。

找到傅长念、找到荣盛公主,才能让他们真切感到,那不是一场梦。那些与而今割裂开的风俗生活,他们真切体会过。

银杏急切地回去寻那一家三口,终于,在被划入定陵景区的恭王陵前寻到了他们。

她抓住那女人的手问她:“你的母亲……她叫什么?”

女人大概料到银杏不是普通人,并未见怪她的无礼,答道:“母讳怀俪,姓沈。”

银杏笑了。

荣盛公主傅长念,字怀俪。

-

沈怀俪的女儿告诉银杏,母亲在申城,因病不能远行。

银杏也早已出不了远门了。于是她只有把此事告知徐部长,请她代自己走一趟申城。

越银杏躺在那张她钟爱的摇椅上,晃晃悠悠,叹一口气:“你若一病不起,那个时代也算是彻底远去了吧。”

当年一同回到京师的人,如今已只剩下她与小梁小徐了——

她口中的“小梁”“小徐”也早已成为别人口中的“老梁”“老徐”。

-

徐部长从申城寄回了信。

报童如常在院门口喊:“银杏奶奶!来信咯!”

没有人应他。

报童四下瞧瞧,纵身翻过不足三尺的院门。

他看到银杏奶奶躺在摇椅上,身上披着绣着兰花的毛毯,嘴角还噙着浅浅的笑意,像是熟睡了。

报童将信搁在小几上,朝她磕了个头,离开了。

-

这年秋,蓬莱小院的银杏树落下最后一片黄叶时,越银杏寿终正寝,享年八十七岁。

她是大越世家佟氏女,是越康帝的祐昌贵妃佟玉祺,更是新时代的开国元勋、新律法的制定者、在腐朽废墟之上喊出“人人平等”的第一人。

故人按照她的遗愿,将银杏的遗体送回宁城安葬。

她将在她最爱的家乡长眠,看堂前飞燕农家筑巢、乌衣巷口花草枯荣,听秦淮河上桨声起、台城柳絮随风落……

————

作者的碎碎念:

1-佟玉祺的人物形象与意义

正文第63章【佳人】是佟玉祺的初次登场,她关心为她抬轿子的宫人,对“坐人轿”这种权贵压在民众肩膀上前进的行为难以理解。她想让医官为这些人诊治,但却因制度的顽固而作罢,她说“什么主啊仆啊的,都是一样的肉体凡胎,谁又比谁尊贵了去”。这是佟玉祺天真烂漫外表下的内核,她有着人人平等的观念。

之后佟玉祺的数次登场,身边总会有楚海棠。

她们二人的相交,源于她们同是江南女子。楚海棠会唱昆曲,而佟玉祺借海棠的曲子一慰思乡之情。但更深处,她们二人能够相交的前提条件是,佟玉祺不会因为楚海棠的宫女出身而瞧不起她。她们俩的相处是亲昵的、平等的、亲如姐妹的,而不会像宫里其他女子的相处,或多或少受到等级制度的影响。连童妍都难免因为尹绿芸的出身与行径看轻她,但这样的事,在佟玉祺身上就不会有。

甚至从第70章【二占花签】中可以窥见,当时在宫中很不受欢迎的徐知意、秦玉叶(因为姐姐秦金枝害死尹绿芸的女儿而不受待见),佟玉祺也能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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