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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娆身子急速下坠,她骇然地闭上眼睛,像是做好了要与地面来个接触的准备。
然,意料中的摔痛感迟迟未现。
唐娆睁眼,眸中带着愕然,见连徵正搂着她的腰身缓缓而下。
她心里一震,腰肢上的那只手仿佛充满了力量一样,紧紧环拥她,令她先前的那点惊吓消失的无影无踪。
连徵神色淡淡,眸色较平常幽深了几分,盯着她仰起的玉颈,他又紧了紧她的腰,力度有些大,愣是弄得唐娆轻呼出声。
唐娆只觉腰间被人束缚的厉害,胸口闷得慌,玉颊微微染上一抹红晕,莹润耳尖悄红些许。
似是叫连徵搂抱的久了,她脸色稍稍不太自然,心神乱做一团。
良久,她才找回一丝理智,故清了清嗓音,道:“夫君,多亏有您在。”
大概是她声音太过柔和婉悦,传到连徵耳畔时,让他脸上多了些不可觉察的笑意,但未持续太久,又隐褪下去。
他眼神缓和的扫向她明澈的杏眸时,手立时从她腰间抽回。
“夫人,好端端的为何要上树?”连徵语调微微上扬,眉头挑了挑继续盯着她,“你身边的婢女为何没跟着?”
唐娆被他问的有些发懵,澄澈的眼睛直呆呆的对上他,绞着葱指,咬着下唇,活脱脱像个做错事的孩童般,被家里人抓包讯问。
她一言不发,又做出这幅样子,连徵不由感到好笑。
他娶进来的夫人,怎这般胆小,只是多问了几句,倒像他是那训人的夫子般对她教化。
她二人僵持了片刻。
莲心和百合这会齐齐出现。
望着自家姑娘低着头站在连徵跟前,还以为是受欺负了。
两人相视了一眼,心中各自有了答案,保不成是为昨日侧夫人那事儿,现在是在找姑娘算账来了。
这莲心和百合哪能让自家姑娘受委屈。
当即跑到唐娆身侧,一人一手搀着她。
“姑娘。”莲心和百合异口同声道。
一时忘记旧的称呼应在人后称,人前还是要称夫人的。
唐娆一见她们很快抬起脸。
心中多了欣慰,总算不是她一个人面对连徵了。
连徵瞧她们匆匆赶来的模样,一想到方才唐娆独自上树摔下来的情形,他眉眼透着冷意,眸中阴沉一片。
“大胆奴婢。”连徵呵斥着,随即目光凌冽地扫过莲心和百合,“你二人玩忽职守,不好好守着夫人,还不下去领罚。”
唐娆听后,面上一慌,忙不迭摇头。
“夫君,不关她们的事,都是妾身不好。”唐娆越说越急。
一旁的百合和莲心一心想着连徵定是为了替胡萤枝出气,而故意找她们的茬,不想让唐娆为难。
两人马上出声认错:“奴婢知错,还望太傅不要怪罪夫人。”
唐娆又一摇头,眼看着就要解释不清,她等不及的跑去杏树底下,指了指卡在树梢上的纸鸢。
“夫君,您看上头的纸鸢。妾身今日和她们在这放纸鸢。因风过大,纸鸢飞的过快又高继而不受控的掉在了树上。是妾身玩心太大,一心想要摘那纸鸢下来,这才不得已上树的。与她二人无关,若夫君觉得妾身有失身份,大可罚妾身,不要将无辜之人扯进来。”
唐娆壮着胆子一股脑的将话全抛出,生怕少说一字,连徵就要多罚一人。
然确是她想多了,连徵神色不变,眼睛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深深看了一眼。
尔后跃身至树梢,仅一瞬,就取了那纸鸢飞身下来。
“给。”
连徵不温不火的瞧着唐娆,将纸鸢递在她垂着的手上。
此举硬是让唐娆主仆三人当场怔住。
这太傅的心情当真变幻莫测。
明明上一刻还要罚人,阴沉的脸色如天边的一抹乌云,下一刻又不喜不怒的上树给取纸鸢下来。
这算是什么意思?
是不生气了吧!
唐娆很快回神,抓着手里的纸鸢,又看连徵默不作声的侧身而立。
她连忙把纸鸢塞到百合和莲心那里,挑了挑下颌示意她们赶紧走。
自己则留在连徵跟旁,柔和道:“夫君,多谢。”
连徵转过身子,再度望她,他说:“夫人,往后不可如此胡闹。”
唐娆连连点头,但视线在对上他深沉的眸光时,她不知为何,总觉他看自己的眼神不一般。
好像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一样。
*
今日天心湖发生的一切全被胡萤枝目睹。
她气愤地带着绿茵回了柔颐院。
绿茵低眉顺眼地候在她身旁,不敢出声。
但她此时也知胡萤枝究竟有多生气。
这不,胡萤枝气得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