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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萤枝等人被莲心请进室内后,也不闲着,她朝婢女绿茵使了个眼色,让其抱着精巧的黑匣子递给了莲心。
胡萤枝一看东西被收揽,这才对上坐在榻上盯着她不言的唐娆。
“杳杳,多日不见,你气色瞧着不甚好,好在我从家中带来了这补气血的人参,你回头记得吩咐下人炖给你喝,可有效果了。”胡萤枝说话之时,目光就一直在唐娆脸上。
好似要在唐娆脸上戳出个洞才好。
然对方镇定自若,毫不理睬她这种说辞,甚至没分出半个眼色去看她送来的人参。
反倒是她自作多情了。
胡萤枝突然咬紧牙,心中的不甘感渐渐升起,若不是长姐那番逼迫,她何须要舔着脸去讨好唐娆这个蠢女人。
唐娆虽端正地坐于软榻,表面未将胡萤枝放在眼里,却也把她那得意忘形的样貌深深记在心中。
怎会错过她想怒又要顾忌太多的表情。
“姐姐,你好像忘记了什么吧?”唐娆话说着,随即眼神轻飘向百合。
那端百合意会她的意思后,转而扫视了一眼胡萤枝,轻声道:“要叫夫人才对。”
胡萤枝和绿茵主仆二人站在室内,脸色忽青一阵白一阵,一时语塞。
尤其是胡萤枝,她没想到唐娆像变了个人似的,说话举止间颇有当家主母的风范,眼睛明明都没怎么看她,却着实令她心里一震,整个人都变得无从所适。
一切好像脱离了她的原定计划。
本想着嫁进来,还有唐娆这个蠢女人在,起码日子不会太难熬,岂料竟是这般结果。
唐娆伸出指尖捏起正翻腾的茶盖,里头冒着几缕热气,她不以为然的举着底座背部,掩面轻抿了几口茶,其间茶水溢在她舌尖咬痕的位置,不免烫得她舌部酥麻伴着丝丝的疼意。
却也不继续喝了,而是将茶盏掷在桌面。
这会眸色带着渐浓的兴味,有意无意的打量着胡萤枝的脸色,发白的很,果然沉不住气,想必心中一定在骂她吧?
“姐姐,你现今是作为侧室入府的,自然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唤我小名,何况这里是太傅府,人人都称我为夫人,你也不能例外。今日你来见我,我很高兴,可你怎么只带了人参送予我?是否还忘了什么?你若不然再好好想想?”唐娆话中隐隐带着些许尊卑有别的意味,似笑非笑的说。
胡萤枝仰起头,不太明白的问:“还少了什么?”
心中却暗暗的记恨着唐娆,这小蹄子,还真看不出来,她这小嘴如此能说。
唐娆不愿向胡萤枝透露半个字,反倒随意的挑着眉头,看向莲心,道:“你来告诉侧夫人。”
要不是念着这是太傅府,又有连徵之前的交代,她才不会这般好言好语的对胡萤枝。
人一旦忍得久了,心底的怒火就会达到极限,便会超出范围的肆意吐出,无论是谁,都逃不过这场大火。
莲心听得唐娆的吩咐,也不杵着,先是对胡萤枝一番行礼,随后便道:“侧夫人,您不该如此轻视夫人,要知夫人在您之上,您应当敬夫人,而不是随意拿那不堪入目的人参送夫人。夫人出身成安侯府,自小便受侯爷夫人宠爱,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区区人参也就侧夫人能拿的出手。”
“今日您也不该空手而来。”莲心又补充了一句。
胡萤枝被她这话说得面色铁青,欲要发作,又想到这是在太傅府,她不应多事,唐娆作为嫡夫人,确实在她之上。
但也不代表她就要受制于一个小小婢女的训言。
“莲心,你莫不是忘了谁是主子?我身份虽不是正头夫人,却也是太傅的侧夫人,你一字一句都在辱我,辱我丞相府没你们成安侯府强吗?”胡萤枝倒想看看唐娆会如何解决这话头,她不能连个婢女都拿捏不了。
可她一眼望唐娆,却见对方正含笑,丝毫不受影响。
莲心也不是被吓大的,自小长在侯府,这种训斥人的手段,她在后宅没少挨嚒嚒骂过。
“侧夫人,您又错了。现在奴婢和您都是站在夫人的房内,这里除了太傅,咱们夫人才是最大的主人,俗语说,打狗还得看主人,您可明白奴婢今日所言?再者您是以姬妾身份入的府,得见夫人便是要来请安的,奴婢还想问问您,您可真心把夫人放在过眼里?竟连最简单的敬茶请安礼都忘记了吗?”
胡萤枝气得发颤,戟指怒目道:“你目中无人,我行事还需向你过问吗?”
莲心眉梢眼角染笑,没有被她气到。
百合则默默为莲心举起大拇指,可算平了她先前的愤懑。
唐娆见这场戏演得差不多了,也不想多看胡萤枝一刻。
“好了,侧夫人今日请安也请过了,还是先回自己的院子,眼下太傅还未下朝,你就先去候着等太傅回府了再去伺候。”唐娆连眼皮都懒得掀,眉宇间透着些许不耐烦。
胡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