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护不住这个人呢？

话音刚落，老爷子脸色微变，没想到自己的大孙子真的能查到，当初说查到柏家，他还以为只是知道一些传闻，毕竟外界确实是有着一些碎语……

秦广韩动了动嘴，千言万语最后化作一声叹息，“阿璟，秦家这一劫是逃不过去了？”

似在问人，又像问己。

秦知璟一瞬不瞬地看着他，觉得奇怪。

老爷子一直在逃避，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秦家既是局中人，又怎么可能在中途抽身而出呢？

这么简单的道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老爷子一直想不明白，也不明白到底是什么让老爷子这么忌惮。

“爷爷，就我所知道的，上一辈已经折进去了，我们这一辈，妹妹也深陷其中，您，难道还要退一步吗？”

秦知璟说到最后一句，尾音一颤，尾指不自觉地蜷缩，“爷爷，我不会退一步的，我是哥哥，这个家不应该以妹妹来做代价。”

秦广韩眸中泪光闪烁，“你还记得，你母亲的样子吗？”

对于话题转变，秦知璟顿了一下。“母亲”这个词对他而言，太久远了，也陌生得很。

“依稀记得一些。”

秦广韩嗓音极凉，一字一顿道：“她还活着，现在的局面，是她一手造成的。”

知道浑身冰凉，跌进冰窖的滋味吗？

突如其来的恍然大悟，迎来的看不清的黑暗。

没有任何过渡，从心而生的凉意。好似被捅了一刀，转头看到的却是至亲之人。

秦知璟：“什……什么？”

他怎么就没想到呢？他母亲是柏家人啊！他一直以为她死了，一直以为她是受害者，可是呢？

十几年，妹妹是凶手的事情一直被帝都人传了十几年！

他一直记得她五岁的时候，明明还是个孩子，眸光却淡漠得很，就那么看着他，问了一句。

“哥哥，得到想要的东西是什么感觉？不过，小时候都没得到过的东西，我长大以后应该就不会想要了吧。”

那个时候他不明白妹妹为什么会问这个，只是以为她看到自己的父母都去世了，很伤心，就安慰了她。

现在想来，还真的是笑话，他还没有一个孩子想的明白。

最惹人爱，最脆弱的时候，都没得到，等到以后长大了，练就一身盔甲了，就不会再要了，因为伤得遍体鳞伤，在心里扎了一根刺，想忘都忘不了。

原来，那个时候，妹妹就放弃了家！

鼻端酸涩，呼吸好像有了些困难，他哑声问道：“爷爷，您，能不能都告诉我。妹妹，我们对不起妹妹，真的……”

最后两字落得极轻，似乎还带了些哀求之意。

可对面之人的话让他失态了，难以置信。

“阿璟，小四，活不了多长时间了，有时间偷偷去看她一眼，她失忆了，别刺激她。”

“嗞—”

被蹭到一旁的椅子在地上猛地一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年轻的男人落了泪，泪眼朦胧间他早已看不清眼前鬓发染白的老人，眼前的身影似乎又是苍老了许多。

他开口才知道，他的声音已经颤到不像话，无数复杂的情绪朝他涌来，他的喉间早就堵的厉害。

“为什么？她才二十一岁！”

秦知璟眸中狠戾一闪而过，砸了杯子，句句控诉，声嘶力竭。

“她才二十一岁，二十一岁！”

为什么？不说秦家，纪家，段家，以及那两家背后玩的比较好的姜家，尤家，欧家，这么多人，怎么就护不住这个人？

都是帝都数一数二的，为什么就护不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