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事无补

已是入冬，亭外早已没了多少生机。枯枝败叶，多添了几分萧瑟。

没有嫩绿的叶，娇艳的花，单调而又无味，比起纪执那里黯淡了许多。

他问：“有意思吗？一直瞒着有意思吗？妹妹对于你们来说，是不是就是个牺牲品？”

愤怒占据主导，秦知璟多年来的冷静自持溃不成军。生活了近三十年的家，现在像个牢笼，表面上的平静让他忘了背后的汹涌。

老爷子没再回话，目光落在桌子上，半晌未动。

秦佑的情况是盛骍与今天一早打电话告诉他的，消息来的突然，他失手摔了平日宝贝着的杯子。

“老爷子，丫头最多还有三个月，明年的春天不知道还能不能看见了。”

盛骍与说完很轻地笑了一声，说了最后一句话，“当年，你们做的真不是，人事啊！”

思绪慢慢拉回，察觉到眼前的人有了动静，秦广韩挪动了目光，看着秦知璟失魂落魄地走了。

…………

纪家别墅

偌大的客厅站满了人，却安静的很，气氛微微凝结。

男人眉眼染上戾气，冷淡的眸光看着满厅的人，似笑非笑。

“这么多人都救不了一个人？嗯？”

最后一字，他刻意拉长了语调，压迫感扑面而来。

单薄的检查报告被他猛地扔在茶几上，气息微敛，“严齐，让他们走。”

一旁汗湿了衣服，站了许久的严齐终于动了，把这些“请”过来给秦小姐看病的人都送了出去。

原先站满人的厅内瞬间空旷了许多，大家都走得极快，一丝一毫都没有留恋。

纪执逆着光，目光落在二楼一扇紧闭的门上。

片刻，门被推开，有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在二楼刚出来的姜涂正好对上纪执的目光，神情一顿，踌躇了几下，终是下了楼。

“阿言，抱歉，小嫂子的器官已经在衰竭了。”

这句话的意思，不言而喻。

纪执只是闭了闭眼，对于这个结果他不是没料到过，只是真正面对的时候，才发觉撕心裂肺的疼。

姜涂摩挲着指尖，见他不想搭话，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祁沂把她当实验体做实验的事情，留了很多后遗症，再加上她也是被感染过，只是没有落得向阳村人他们的下场，没有配方，只会是死路一条。”

话音刚落，纪执睁眼朝他看去，问道：“如果有了配方呢？”

许是他的目光过于深沉，姜涂错开了眼，嗓音很轻。

“没用的，阿言，就算有了配方，也于事无补。小嫂子在最需要配方的时候没注射，现在也不会有多大作用了。”

半晌，厅内无声。

出去的严齐终于回来了，还带回来了几个人。

是谈静好和段泽曜他们几个，先前纪执封锁了这附近，除了他同意的人，谁也进不来。

严齐瞧见了老大和姜四少之间的氛围不对劲，便放轻了动作。

“老大，烬门的人来了。”

走过来的谈静好脸色很不好，简单地问了一句，“她人呢？”

纪执：“在楼上，苏医生在照顾她。还没醒。”

她点了点头，正要往楼上走去。

这时，严齐的手机铃声响起，急促得很。

他心里咯噔一下，不会吧，已经有秦小姐这事了，不会还有什么不好的消息吧？

接上电话，听清话后，他顿了一下，思索了一下，向自己的老大问道：“老大，门口的兄弟的人说，一个自称向晚的人要和你谈谈。”

向晚，这个名字，大家都不陌生，那个让秦佑忘了一切的人。

之前老大让他去把向晚逮了，但是命令还没下多久，秦小姐就出了这样的事，大家都忙得不可开交，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纪执眸子漆黑如墨，垂着的睫毛颤了颤，“让她进来。”

不到一会儿，那人一进来，还没走到大家身前，一个身影忽闪。

“段泽曜！”

谁都没有想到，一直站在旁边安安静静，面色阴沉的段泽曜，见到向晚的第一眼就挥手揍了上去。

不知道是没躲开，还是自愿挨下这一拳，向晚被那一下揍得踉跄了一下，差点没站稳。

谈静好看见他这下，大声喊了他一声，似是想要制止他的行为。

段泽曜还没等向晚站稳，就一手攥紧了她的领口，拉至眼前，语气冷冽。

“你到底什么意思？不管什么时候，你从来都不商量一下，把祖宗送给祁沂那次是，这次让祖宗失忆也是，你tm到底要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