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

类医疗器材，如果能得到Schnes的技术支持，对他而言无疑是锦上添花。

大人间的交际总是那么无聊且漫长，女孩对家长们的寒暄兴趣寥寥，抱着妈妈的大腿想拖着她往外走。

“原原乖，爸爸妈妈和秦叔叔白阿姨还有事要谈。外婆去世的时候原原是不是也很伤心？” 黎向晚缓慢的蹲下来，看向秦在所在的方向，柔声道：“那个哥哥跟原原当时一样难过，你过去给哥哥一个安慰的拥抱，陪陪他好不好？”

“好。”女孩乖巧的应了一声，然后迈着小短腿朝秦在走去。

半道又止住了脚步，转头跑向入口的登记处，问他们拿了几张白纸和一支笔。

——

秦在还是保持着那个动作，犹如石化了一般。

一个小小的身影走到他身前，张开白皙圆胖双臂，轻轻的抱住了他，胖乎乎的小手掌抚着他的头发。

“哥哥不要太难过了，奶奶也不想看到哥哥一直难过。”带着小奶音的安慰声从右耳传来。

这么多天以来，这是秦在得到的第一个拥抱。

本已经干竭的泪腺仿佛被唤醒了一般，泪水盈满他的双眼，被女孩环抱住的肩膀耸动着。

女孩感觉到眼前的人释放了情绪后，放开环抱的手臂，晃了晃小胖手里拿着的白纸和笔，“哥哥是不是有很多话想跟奶奶说？”

秦在抬起头，原本死气沉沉的双眸，生出一点微不可查的光亮。

“我知道有个地方，在那里奶奶能听见你说的话。”女孩说完弯身牵起秦在的手。

女孩的手温暖柔软，牵着秦在一路小跑逃离那个充斥着真情假意的灵堂，来到老巷后面的一条小溪边。

溪边垂柳依依，流水潺潺，夏日炎热难捱的时候，奶奶会带着秦在，拿着小竹椅和蒲扇过来树荫下纳凉。

“喏，把你要跟奶奶说的话些下来。”女孩将手里的纸笔递给秦在，“然后叠成小船，放到这个溪水里，小船会顺着水流把你要说的话带给你奶奶的。”

“你怎么知道这样奶奶就能收到我写的话？”这是事发后，秦在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我妈妈说的。我外婆离开我们的时候，妈妈带着我们在这里放过纸灯。”女孩圆乎乎的小脸上写满了笃定，“我妈妈把我们要对外婆说的话都写在了纸灯上。”

女孩的外婆也住在长街老巷，一年前黎向晚确实带着他们在这里放过水灯，这次也是趁着暑假带着她来舅舅家小住几天。

“可是我们没有纸灯。”秦在嗫声道，心中有些失望。

“哥哥不怕，我妈妈说了纸船也可以的，只要是真心话，他们都能收到。”女孩捕捉到了秦在话语里的失落，糯糯的补充了一句。其实她也不知道纸船能不能代替纸灯，只是眼前男生落寞的神情让她不由得说出这个善意的谎言。

秦在将白纸铺在溪边的长椅上，他确实有好多话都没来得及和奶奶说。

比如：

他想说他已经不想要爸爸妈妈每年都陪他过生日了，他只想永远和奶奶生活在一起。

他想说以后他再也不过生日了，生日愿望都是骗人的。

他想说他也很爱奶奶，要永远做她的孙子。

他想说他怨恨他的父母，怨恨那个破坏他家庭的陌生男人，怨恨那个他苦苦哀求却还是逃逸的货车司机。

......

想说的话太多，提笔却不知从何写起。

“你没有要对你奶奶说的话吗?”女孩看着踌躇的秦在，疑惑的问。

思忖良久后，秦在终是提笔写下一句话：

“奶奶，您放心，您的阿在会健健康康的活下去。”

——

看着纸船顺着溪水，浮浮沉沉飘向下游，秦在坐在溪边的石台阶上，小脑袋耷拉着，发出细微的哽咽声：“可惜我听不见奶奶最后对我说的话。再也无法知道她到底对我说了什么。”

“哥哥不要太难过。”施原挨着秦在坐下，掏出一颗棒棒糖递给他，“吃糖就不难过了。”

秦在只是静静的呆着，没有接过施原递来的糖。

施原圆胖的小手撑着小脑袋思考着。

须臾后，她扬着稚嫩的声音，“我爸爸可以让你知道奶奶最后说了什么。”

“真的吗？”秦在眼里燃起光亮。

“嗯。我爸爸是科学家，他不会骗人的。”提起施秉东，施原脸上满是骄傲的神情。

施秉东夫妇与秦凯华交谈结束后，才发现灵堂中没了秦在和施原的身影。寻遍四周，终于在后溪发现两个小小的身影。

“原原，你怎么又调皮了。”施秉东佯装生气。

女孩听到父亲的声音，惊喜地回头：“爸爸，你快帮帮秦在哥哥。”

施原欢快的跑向施秉东，仰着脑袋，小手拽着面前的大手，撒娇着将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