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

的遗憾告诉她父亲。

施秉东耐心的听着施原前言不搭后语的说了一通，才想起前段时间他一个研究脑电波的学生到家里与他讨论学术论文，二人的谈话被一旁的施原听了个一知半解。他们当时曾提到过：许多人死后，仪器还能检测到脑电波的存在，脑电波或许只是转换了一种存在形式并不是随着主人的死亡而消失。

施原说完后，秦在也仰起头，眼中满是期待：“施叔叔，施原说的是真的吗？人去世了，脑电波还能被检测到。那是不是就能知道死者生前的记忆和意识？”

施秉东屈膝蹲下，拍了拍秦在消瘦的肩膀，怜爱道：“秦在啊，叔叔要先给你说声对不起。叔叔现在确实在做这项研究，但是以现在仪器的精度和探测范围，我们只能读取到生命体和部分生命体刚去世时候的脑电波。况且，就是读取到脑电波，现在的破译程度也只能读出释放者的情绪，并不能读出更具体的有效信息。”

秦在眼里复燃的光瞬间褪暗，施秉东不忍掐灭少年仅存的一线光，语气深长道：“不过也不要灰心，我们这一辈人突破不了的难题。或许你们小辈可以突破，科学一直都是在推翻、打破的道路上前进的。只要它是存在的，总有一天能被发现、被破解。”

秦在重重的点了点头，有颗小种子从此在他心底抽芽。

——

葬礼结束后，秦凯华和白樱带着秦在回了他们的住处，梅林湖别墅区。

秦在假期的时候，白樱偶尔会接他回来同住，每次回来秦在都欢喜难抑。但是这次回来，他觉得这栋房子冰冷又陌生。

别墅厚重的铁艺门关上后，假面舞会也就拉上帷幕了。秦凯华和白樱脸上的笑容像融化了的冰淇淋，变得难看令人作呕。

秦凯华和白樱毫不避讳的当着秦在的面争吵、责备、抱怨。

这场闹剧让秦在彻底看清了他的家庭。

秦凯华和白樱的婚姻是一场商业联姻，利益的交换。只不过这段场面婚姻里，秦凯华动了真情。秦凯华以为日久的深情总能打动白樱，但是在秦在五岁那年，白樱提出了离婚。秦凯华苦苦哀求、威逼利诱，这段残破的婚姻又维系了四年。直到白樱的初恋回国，在白樱的坚持下，这段岌岌可危的婚姻眼看就要坍塌。

秦在终于明白，秦凯华对他冷漠是因为一直怀疑他是白樱和别人的孩子，只是秦凯华对白樱还留着一丝奢望，所以没去佐证。白樱对他不冷不热，大概是因为她薄凉的天性吧，她的世界里除了爱情和小提琴，再无其他。

瓷器摔碎在地的刺耳声和白樱的尖叫声将秦在唤回现实，秦凯华从厨房拿出一把剪刀，气势汹汹的朝秦在走来。

秦在心想，就这样结束也挺好。平静的合上双眼，视死如归。

剪刀划过头皮，剪落一小撮头发。

秦凯华揣着头发，摔门而出，留下惊恐未定的白樱和呆若木鸡的秦在。

——

三天后，秦凯华再次出现在梅林湖别墅，准确的说是秦在的房间门口。

秦在正坐在书桌前，看着一张照片发呆。

离开老宅的时候，秦在想要带走的东西太多，但凡是跟奶奶有关的物件，他都想带走，可惜他没有动画片里的乾坤袋。最后，他只拿走了一张他和奶奶的合照。

那是福记面馆开张的时候，福叔帮忙照的。

照片里满头银发的老人抱着四岁的秦在，祖孙二人都笑得很灿烂，眉眼相似，左眼角都缀着一颗泪痣，只不过老人眼角的皱纹显得泪痣不甚明显。

秦凯华走过去，抱住秦在，将他的脑袋埋在自己的身上。

“是爸爸对不起你，是爸爸误会了，都是爸爸的错。”

秦在大概猜到，应该是亲子鉴定的结果验证了秦凯华和他的父子关系。

但是他没感觉到开心，反而涌起一阵恶心，自己身体里留着这样的血液就是与生俱来的罪恶。

秦在用力地推开他，“那可真是个坏消息啊。”眼神冷得像寒冬里结冰的湖面，他没说出口的是，以后把你搞死还会背上弑父的罪名。

接下来的时间里，秦凯华帮秦在办理了一年休学，为他请了最好的耳科医生和心理医生。

秦凯华对白樱和秦在的日常生活更加细致无微了，与其说是体贴关心，更像是日益增长的控制欲在膨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