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
姚莲心意识到方才突然出现的人身份不凡,她将长剑横在胸前,目光直视前方,“你是谁?”
那位面色阴郁的中年人看着她低头轻笑了一声,整理衣摆道:“二位少侠何故在此?”
他张嘴是一口正宗的北昭话,姚莲心蹙眉,审视的目光在面前的几人身上淋了一遍。能在此处出现的,或许她不用再去猜测,如今在这处暗道中的,除了她跟游跃安二人,通通都是生杀营的人。
她与身侧的游跃安交换了眼色,游跃安沉吟片刻冷声道:“你们都是生杀营的人?”
薄奚问闻言眼睛一亮,本来这两个江湖毛头小儿轮不到他亲自出来处理,但是他也好奇什么样的人能让那个满心仇恨的少年忘却了自己的本心,他探究的眼神落在二人身上,大笑一阵后面庞一凛,“你们可知这是什么地方,如此胆大竟然敢闯进来?”
姚莲心双眉一压,看着眼前人渐进的压迫力,估摸着不是等闲之辈,在生杀营中是个高位之人。
她一翻手心长剑,冷声道:“我且问,你们是不是生杀营的人。”
薄奚问面色一动,不动声色地转了转指节上的玉戒,淡漠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若是,那我们便不算白来。”姚莲心道,本想偷偷潜入生杀营找到那枚可以证明他们并无杀害梁追之嫌的玉蝉,现在被人当面堵住,也算不上失败。
此前境况不明,他们也不能多说。
薄奚问哦了一声,半眯着眸子缓缓道明自己的身份,“在下便是生杀营的主上薄奚问。”
姚莲心心中如遭雷击,她心跳迟了半瞬,反应过来面带狐疑道:“你就是生杀营的主上?”她不明白自己跟游跃安对于庞大的生杀营来说不过是两个幺么之流,怎么会轮到生杀营的主上亲自来围堵,难道今日他恰好来到王宫赴宴?
而此刻站在薄奚问身侧的褚负雪却是一阵发寒,薄奚问知道姚莲心跟游跃安二人今日无法活着走出去,所以才如此直接地说明了自己的身份,他还想说话却被一旁的人止住。
“义父......”他挣扎到,“求你......”
他声音很低,只有他跟薄奚问能够听见。薄奚问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话语中怒气难减,“阿昀我告诉过你,永远不要对人说‘求’这个字,我也一样。”
褚负雪愣了一下,他转过眼睛看向姚莲心二人,却在他们目光移来之时闪躲。
他不能让他们死,可是他又该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救下他们。
“既然你是生杀营的主上,那我们有话要问。”游跃安没有放下剑,直直地看着眼前的人,“数月前,在朗宁我们随行的好友千机门的梁追遭人一剑封喉而亡,临死之前,他的手中握着的正是贵派玉蝉上的碎玉,不知主上作何解释。”
“还有,钟桡迟也是生杀营的人吧,他是怎么混到瑶山派的,又为何要坐上盟主之位,你们到底要做什么?”姚莲心正色道。
“知道的不少啊——”薄奚问拉长了语调,他抖了抖宽大的衣袖,将手背至身后,面上带着冷冷的笑意。
“你们中原武林,不是向来瞧不起我们这些歪门邪道吗?眼下就找你们这两个连毛还没长齐的孩子来讨伐我们生杀营?”薄奚问已经踱步至他们面前,他手无寸铁却让人感到一股深深的威慑力,“我要的便是整个武林都归于我之手,你们这些自恃清高的名门正派只能听命与我,你们从来都不屑一顾的邪|教。”
“梁追的死不过是个前菜,以后还会死更多人,比如你们两人。”
他的话语掷地有声,姚莲心瞳孔一颤,双腿一软差点跌倒。
“妖怪、魔鬼、混蛋,你们要做什么!”游跃安扶住姚莲心,厉声质问道,“你们这些人手段下作,为人不堪,永远别想入主中原武林。”
“只要有我在,你们休想!”姚莲心低声道。
“那便试试吧,”薄奚问转过身,他整理着袖口轻描淡写吩咐道,“我见不得血,你们处理地干净些。”
说罢原先在他身后一帮面色阴沉的人手持长剑走到姚莲心跟游跃安面前,将他们团团围住。
就在此刻,褚负雪扶了扶面具挡在他们身前,下定决心冷声道:“要想杀了他们先过我这一关。”
姚莲心似乎意识到眼前的人是谁,惊讶之余她更是有些无奈,一切或许比他们想象地要更加复杂。
薄奚问静静地注视了褚负雪片刻,派一个人到褚负雪耳边耳语了几句,他的面色一惊,眉宇不住地颤动。薄奚问让他做一个选择,姚莲心二人的命,还是他父亲的尸身。
荒漠上飞散的沙砾仿若苍白的雪点,桑溪玉一路风尘仆仆,远远瞧见木托依偎在板车旁瘦小的身影才放慢了步子。
她长“吁”一声收鞭,没等骏马停下步子便急不可耐地下来。
木托靠在堆积满货物的板车旁,头戴毡帽头一点一点地打盹,桑溪玉靠近过去,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