虺邪有二
江绾是被一阵猫叫声吵醒的。
她正想捏个静音诀,继续做她的美梦。骤然想起还在桃溪谷里。
一个猛子就坐了起来。
倒是把叫她的人吓了一跳。
江绾迷迷糊糊睁眼,撑着胳膊,又打了个睡眼惺忪的哈欠。
“江姑娘。”
温和的语气夹着几分无奈。
祁千锐长身玉立站在她身侧,挡住几分日光,抱着乔湘的大白。
那黑猫瑟缩害怕极了,又不敢擅自跑掉,只敢咕噜咕噜地闷叫。
“什么时辰了?”江绾觉得这一觉似乎才把这几百年间的睡眠补足,整个人神清气爽起来。
“该到晚饭的时候了。”祁千锐道,“无意吵醒姑娘,只是村庄似乎有人来。”
桃源居士不肯直言的虺邪,让她黄昏时分在村庄附近看看。
眼下已经耽误片刻,江绾连忙起身,身后一堆学宫弟子踌躇不敢上前,大概是对昨夜经历心有余悸,连带不知桃溪谷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我认识这秘境主人,此处安全,只是明早便会赶人。”江绾解释。
祁千锐望她一眼,江绾继续道:“陆相的文书便是他给的。”
这下众人才长舒一口气,试探走出狭窄柴房。
远处,几缕久不曾见的炊烟袅袅升起,鸡犬相闻,往来阡陌,有奔跑的小童,也有佝偻老人。
仿佛一夕之间,全活过来了似的。
“这……”
安泽叙忍不住惊呼一声。
宛如神迹啊,大变活人。
柴房主人似乎听到这方动静,噔噔跑了过来,是个妇人声音,高昂叫唤:“谁?谁偷偷摸进我家院子?”
脚步近了,围着花裙的妇人手拿一个锅铲,急匆匆从炊房跑来。
学宫弟子哪见过这种阵仗,当下便要解释。
谁知妇人那一嗓子喊得响彻堰塘,一村子的人许久未见过外人,不管是凑热闹还是帮忙,乌泱泱一大群围了过来。
大白趁乱跑回了乔湘怀里。
乔湘苦恼地喃喃:“坏了,这如何解释啊?”
他们已被越来越多的村民围住。
大声想为自己辩解几句:“我等并非窃贼,昨夜被妖物追逃,不慎误入此地,见此处无人,才借住一晚!”
哪知村民不怎么听。
“怎么可能,桃溪谷哪是那么容易让人进的地方!”
“至于四下无人,更无可能,我们昨夜就在老柳树下乘凉来着。”
“你们莫见我们乡野村夫,就要编谎话骗人!小贼,还不赶紧老实交待!”
其中青年挥舞着锄头就要赶上来,学宫几人又不敢伤人,四下赶紧逃窜。
密集人群散开,露出江绾身形。
她没打算跑,正苦恼怎么解释,又听人群中为首妇人大嗓门惊喜喊道:“二宝!你怎么回来不跟陈姨说啊!”
二宝?
众人疑惑四处看看,确定各自都不认识。
直到顺着陈姨叫的方向看去。
——看去,看向末尾那位白衣飘飘的江姑娘。
一瞬间,无数双眼睛投过来,万众瞩目。
江绾难以置信地抬头。
“陈姨?”
妇人高兴地应了一声:“诶!乖宝!都长这么高了呀!”
诸多注视之下,饶是江绾,也有些承受不住。
特别她还自认是这帮小孩的师姐,表情不大自然,硬着头皮,小声应:“嗯呐。”
突兀回想起陈姨的脾性,当即一阵不妙涌上。
陈姨乐呵呵地拍她肩膀:“当年见你瘦瘦小小,我还怪你师父不给你喂好点。”
“结果是你自己挑食,鬼精鬼精的,把青菜都喂给野鸡。”
祁千锐在一旁听得想笑。
陈姨又见到这一大群人,明了,跟村民们解释:“这是当年跟我家阿刘一起爬树把鸟蛋都掏空了的二宝呀!不是什么小偷,大家散了散了吧。”
围观几人才四下散去,走之前还有人端详她几眼,笑道:“哇,都长这么大啦?”
也同她开开玩笑:“可惜了,自你来过那年之后,燕子筑巢都往高处,现在都不好掏了。你要还想去的话,我家有几个木头梯子。”
江绾僵笑着:“不必了、不必了。”
她抬眸望去,这周围一群学宫弟子,全是憋着笑的神情。
陈姨也不逗她了,招呼道:“来都来了,大家一起吃顿饭吧?”
这位精明能干的妇人将众人安排得明明白白。
力气大的少年去捉鹅杀猪,忙得鸡飞狗跳。
细心的姑娘们端着簸箩去堰塘洗菜择菜。
年轻的修士们没做过农活,又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