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拔弩张两相会
初春的江南诗意盎然,花木云鸟、画舫楼台,一幕一瞬都是乐趣。
许是逢着正晌午,街里街外的人多了起来,两旁也陡然摆上了各式的面饼团丸的摊子。
现在赶去诗会估摸是踩上饭点了。楚窈之猜不着墨暝池的心思,但她心里却忍不住的犯嘀咕。
大戏,凑热闹?
故弄虚玄!
慢悠悠走了一段路,很快,她便来到了朦月茶舍。
刚一进门,就被人截住了路。
“站住!”两个官府小吏打扮的人守在门口,满脸阴戾:“哪来的野丫头,这不能进!”
“二位大哥,我是陪我家小姐参加诗会的,我家小姐还在里面呢,见不到我该心急了。这是我的牌子,给您看。”楚窈之讨好笑着,试探问道:“这里面是怎么了?没事吧?”
“不该问的别问。”另一位小吏不耐烦的嘟囔着:“他妈的一个不知道从哪搞来的公子,天天把老子当狗使唤……”
“唉,不要命了。”拦人的那位小吏连忙推了推他,脸更黑了。
“赶快进去。”小吏摆了摆手,催促道。
楚窈之回头看了眼街角却并未见墨暝池的身影。
奇怪,他刚刚不还在吗,又去哪了?
他不应该也来……来看热闹吗?
茶舍一楼还是一片的噪乱,楚窈之回到刚刚的阁间,却没找到林衿沫。
“纪姑娘,可曾看见我家小姐?”楚窈之寻来之前同林衿沫聊天的姑娘问道。
“你说说林姑娘啊,她被筠羽夫人请去了茗音阁。”纪绵萱说着,眼里尽是羡慕。她本就生的娇小可爱,白皙的脸上染着粉嫩嫩的红,软糯糯地说着话,像一团带着甜馨味的桃花糯糕。
此时见楚窈之空着手回来,似有些疑惑,不由问道:“楚姑娘不是去买江南锦了吗,是没找到吗?”
“我家府上平日也多用江南锦,若是林姑娘需要,也可去我家铺子看看。”
“临安繁盛,这街上的的布庄倒真是不少哈哈……。”楚窈之迎合着笑道。
“我先看看我家小姐,太久不见我,她也是要着急了。”
撂下这句,楚窈之便向茗音阁走去。
叩门的声音“咚咚”响起,屋里的谈话声也戛然而止。
“小姐,筠羽夫人,是我。”楚窈之轻声道。
“进。”妇人的声音洪亮,却带着份让人无法忽视的压迫感。
一进门,便有一道灼热的目光盯在她的脸上,那目光有炽火的灼亮,然而却是刮人皮肉般的狠戾。
楚窈之向来敏感,这种敏感却悄然让她能很奇妙而准确地感受出旁人隐于皮下的冷与暖,是虚假的善还是狡黠的恶。
也正因如此,墨暝池阴郁她却觉得可信,叔母说话温婉她却从不敢得罪,尽管早就知道那些事腌臜事也只能装傻。
然而,眼前这位公子显然并不喜欢装。
“林姑娘,考虑的怎么样了?”鬼面公子很快就对楚窈之这个闯进来的丫鬟失了兴趣,他有模有样的摇着手里的折扇,兴致勃勃的看着林衿沫。
“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看到楚窈之进来,林衿沫却有些慌乱,她眼眸闪的厉害,有些生气:“我让你买的枣仁酥呢,锦衣铺子可看好了?”
栆仁酥?她没说过啊!
等等!楚窈之心里有些发毛,枣仁酥,速找人!
“小姐恕罪,奴婢只顾着逛衣铺,不小心忘了买小姐要的酥饼,奴婢这就去,这就去。”楚窈连忙掬礼赔罪,大步向屋外走去。
“站住!”毛栗栗的声音刺进楚窈之的耳朵,使她本能地感到畏惧。
故作镇定,她转过身来,低下了头。这一刻,她像极了一个卑微而懦弱的奴才。
但也正是这样的她,让那鬼面公子觉得合理而安全,一个卑贱的奴才罢了,胆小而无能。
“月公子这是何意?”林衿沫的话里问的是月扶庚,眼睛却看向筠羽夫人。
“林姑娘是聪明人,应该知道……”说到这月扶庚顿声发出呵呵的笑,“冥月教绝不允许出错,要杀的人必须死,接下的单子无论什么时候都要完成。所以,杀你也算是我的任务。”
“只是,本公子觉得有点可惜。”月扶庚扶额,故作出一份深情款款的样子,把手边的食盘推到林衿沫眼前,道:“虽然没有枣仁酥,但林姑娘不妨我这尝一尝核桃饼。”
场面变得有些沉寂了,林衿沫双手叩在一起,神情紧绷。
“好了。”
终于,筠羽夫人开口了。
“衿沫,那东西留在你身边只会给你惹来杀身之祸,不如拿出来,就当是换冥月教一个人情。”
雍容华贵的夫人切声说着,却有些感伤起来,“当年我便同你母亲说过,搅进江湖里的是是非非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