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何念马蹄深
他微微笑着,抚一撮胡须,仍是一副淡然的模样,“谢公子若是不信,不如回想一下不久前的渝川守战,是不是就在军粮运送上出了问题,是不是那燕赤借着军中内乱策反了谢家军左翼的一支,还差点让公子在云音谷殒了命。”
察觉到谢竹朗表情上的变化,慕容徵继续道:“令尊才谋过人,令兄谢穹将军自幼带领谢家军南征北战,战功无数,四公子您后人得荫也应当多些谋划,积蓄力量才对啊。如今盛国内乱频频,某实在是为四公子担心啊!”
又是一招攻心为上,好一块三寸不烂之舌,果真厉害,把人唬的团团转。
楚窈之在心里感叹,她偷偷打量着在场的众人,盘算着接下来的动作。
要如何在不伤及墨暝池性命的前提下,更多的从慕容徵那里挖到更多东西,最好能拿到合作的筹码。
毕竟无论当年有没有谢家,仇她是一定要报的,既然北郢想要天下大乱,她楚窈之不介意多添几把柴火,这种吃人的世道早该变一变了。
楚窈之这么想着就听谢竹朗愤愤道:“大人有话不如直说,您这玉印是宫里的东西,是想说我大盛皇宫里有内奸!”
“哈哈,好啊,谢公子果然是个聪明人。”
慕容徵哈哈大笑,他道:“某今日是受我北郢皇帝陛下之令,舍身前来,只为向二位传达北郢慕才之诚意。若二位愿意顺天命与某一同谋事,北郢愿助二位达就鸿鹄伟志。只要二位……”
“既是鸿鹄伟志,就用不着慕容大人您这种狐鼠之辈劳心了。您这只老狐狸也是时候断一断尾巴了。”
冰刃般冷锐的声音打断了慕容徵接下来的话,墨暝池起身来,寒眸看向慕容徵,脸上是若有若无的冷笑。
此时的墨暝池剑眉凌冽,身姿挺拔,全身透着强大的威慑力,哪还有半分中毒要死的样子啊。
他目光扫过在场的一众人,最后目光停在楚窈之身上,他的语气说不上好:“还愣着做什么,站过来!”
见他如此,楚窈之先是一惊,随后反应过来连忙走向他,“阁主……没事了?”她眉头微蹙,说不好是担心还是惊讶。
“墨阁主这是……”慕容徵心下一惊,随即又明白了过来,他表情变得凝重:“墨阁主是故意的!”
“你……”谢竹朗也有些疑惑,如今这局面真让他有些不懂了。
然而,墨暝池只冷冷笑着,显然并不想多说什么。
“甘澈,捉鳖!”
墨暝池的声音刚一落地,就见玄英堂里上上下下,从窗户口、楼梯间、以及房顶上窜出来一堆的黑衣杀手,都是墨暝池事先安排好的人。
“为了算计某,墨阁主不惜服毒自残,对自己也这般的狠,哈哈,栽在你这某服了。”
“慕容大人谬赞。”墨暝池似乎有些累了,他只道:“来日方长,慕容大人还是先去我沉影阁地牢小住一阵吧。”
此话一出,慕容徵就被甘澈狠狠的一掌打晕了过去。而与他同行的妇人也被两个杀手绑了手脚,二人已是砧板鱼肉,此刻是再也动弹不得了。
“阁主,没发现慕容徵身有风云令。”浑身上下搜了一遍后,甘澈如实禀报。
“搅动江湖的东西,就算他真的有,也不一定会随身带着。罢了,先把人带回沉影阁,严加看管!”
“是!”一群黑衣杀手又极快的离开了玄英堂,带走了慕容徵和那位始终保持沉默的妇人。
如今,玄英堂了就只剩下五个人了。
“那个,墨兄,没什么事我是不是可以走了?”齐涉有些心虚,毕竟人是他帮忙骗来的,可他也不知道这慕容徵与墨暝池有这深仇大恨的,不是你毒死我就是我抓了你的。
“当然。”墨暝池对齐涉这种人还是很放心的,贪财还胆小,最适合做些缺德的买卖。
“今日,玄英堂只是进行了一桩小买卖,其他的,你都不知道。明白?”
“明白明白,都明白。”齐涉连声应道。
“滚吧!”墨暝池薄唇微挑,话虽说给齐涉,却是与谢竹朗来了个四目相对。
“是,墨兄再会了再会!”齐涉不敢停留,一溜烟跑出了玄英堂,快马加鞭,一路远去,连同谢竹朗说句再见都顾不得。
“墨阁主,你方才说盛刺史尸位素餐为官不仁,可有证据?”谢竹朗开口问道。
“放心。”墨暝池眼神微敛,漫不经心道:“你回去,只需说是沉影阁的人杀了盛承梁,而你只差一点就抓住了他。但无奈盛承梁已死,任务没完成。”
“这样,也就能交差了。”墨暝池幽幽讽道:“实话实说,也不算丢人。”
“墨阁主,你此话何意?”感受到墨暝池对自己莫名其妙却一直存在的敌意,谢竹朗不解却也不屑置辩。
“慕容徵的事我不能就此做罢,过些日子我会去沉影阁拜访,届时还望墨阁主让我见他一面。”谢竹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