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米兰篇(一)
2026年6月,入夏,瑞士东部的阿尔卑斯高原地区,阳光和晨雾碰撞出极为明媚而纯净的景致。
绿松石色的湖泊边上,熙熙攘攘散落着来自周围城镇周末前来露营野餐的游人。
三岁的零酱,微风吹得他头上的呆毛立了起来,步履蹒跚在草地上走着,手上拿着一支白色的小雏菊,摇摇晃晃地向前走去,嘴里咿咿呀呀地喊着:“妈妈…妈…妈…”
月白色的衣炔轻轻浮动,在晨光和雾气中如幕如醉,黑色的长发如绸缎般倾泻在肩头,面色柔美绝色,予夏仿若这夏日林中的花神,眼波映着湖光流动,落在零酱手上的小雏菊上,她有些微微惊讶,而后浅浅一笑。
陈予怀坐在予夏的身边,野餐垫上泡着一壶新制的雨前龙井,从中国江南的西湖边不远万里地送到瑞士的阿尔卑斯山脉,总有些一骑红尘妃子笑的奢靡之感,但是这样的香茗配上眼前书卷气满满的谦谦公子,在这样的北欧森林里,却也有着别样的反差美感。
偶尔来了一两个北欧游客,低声在予怀的耳边询问,是否能和他的“妻儿”拍照合影,毕竟像予夏这样清丽的东方面孔,在北欧人的眼里还是实在罕见难得,都想将这样美好的瞬间留下。
予怀礼貌地一一拒绝,出于对予夏母子的隐私考虑。这三年,自己似乎也已经习惯了像“丈夫”一样保护予夏,像“爸爸”一样照顾零酱。
同时在不远处的一棵杉树下,松田身穿黑衣,戴着墨镜,倚坐在树下,望着予夏的方向,伸手拿了身旁的一盒荞麦卷吃着,自言自语浅嗤了一声:“越做越像样了,呵。”
予夏曾与他说过,自己不需要这样随时随刻的保护,如果有事会请他帮忙。可松田还是以职责为由,时刻跟随予夏,却从未打扰过她的生活。
于是,每每出行予夏都会为他准备好餐食,就像每周会在杂货店给他准备日式便当,而便当盒上总是会挂着予夏亲手做的樱花流苏,以方便他识别。松田冷冷地看着不远处的予夏,如湖水般的温柔,这样的模样是极其符合他这种传统日本人的审美的,偶尔也会有这样的想法,希望一直这样守护下去。
夜里,阁楼上的玻璃天窗可以看到阿尔卑斯的星空,深邃的蓝色间布满了星河灿烂。零酱很喜欢枕着这样的星空而眠,仿佛这是她与生俱来的星光一般。
予夏哄睡了零酱,披上外套轻轻的走下楼,予怀已经坐在了客厅,他早已打开了电视直播,跨越东西半球的时区,跨越了三年的时间岁月,她终于可以再看到他了。
羽生结弦,从三年前的那个夏日午后,他宣布自己将继续在竞技场上挑战4A后,就再也没有出现在公众视野中,没有参加过任何一场比赛,一场冰演,一次采访…这样的黑洞期过于漫长,以致于人们都开始逐渐忘却了这位曾经的GOAT。
大概在一周前,ANA放出了消息,羽生计划要参加今年十月的在中国上海举办的花滑世锦赛,这个消息仿佛落入湖面的一块石头,霎时荡漾起了层层的涟漪。
沉寂三年的复出,有着太多廉颇老矣,尚能饭否的质疑声。世锦赛的抽签现场,中间的位置坐着宇野昌磨、健山优真等当红名将,自从陈巍退役后,羽生自北京奥运会后也没有在参赛过任何比赛,他们俩便就轮流包揽男单赛事的冠亚军,也算是风头无两。
相比之下,因为这些年没有最新的比赛成绩,他已经跌出了特别强化选手,以致于他需要在这次世锦赛夺冠,才能够获得参加米兰冬奥会的资格。
羽生一身黑色正装,虽然疫情已经过去,但依旧戴着大号的口罩遮着脸部,却仍是露出那充满光彩的双眼,比起从前却是更加坚毅且笃定。
虽然已经沉寂了三年,但他的出现仍然是媒体关注的焦点,自他来到会场后,闪光灯和快门声就连连不断。
按照现在的世界排名,羽生的抽签顺序并不在前面,等到宇野昌磨、健山优真等选手抽签完成后,他的名字才被叫到。
Hanyu Yuzuru,会场响起了他的名字,霎时便安静了下来。从前因为他的制霸碾压的成绩,选手们都畏惧他的抽签,担心在他之后的顺序。
这次黑洞期过于漫长,三年的连一场冰演都不曾参加,以至于没有人知道他的技术,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未知,比起从前而言,却是更加让人畏惧。
羽生走上前,伸出右手,手腕上的水晶珠闪着微微的光芒,最新的全息摄像技术让远在另一个半球的予夏看到了上面的划痕,这是她的水晶手链,那年冰演被他甩在了冰上。
予夏的嘴角有些颤抖,意料之中却仍旧颤动心弦,果不其然,羽生一直在坚守着对自己的承诺。
抽签结果显示出场顺序是最后一个,这个结果让所有选手都松了一口气,至少不用承受在他之后比赛的压力,但又让人不得不担忧,这一次他又将带来怎样的神迹。
抽签结束了,久子妃作为冰协的名誉主席,向选手们致以出征前的祝福。这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