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鬼语（五）

“三个？”女子惊疑地看着她，而且这三人好像还不是同一个地方来的吧！

“对，惜命，呵呵呵。”

“那也……”

女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突如其来飞来的黑影给打断了。

那黑影直冲供台而去，顷刻间就将台子上的供品毁了个七七八八，待它停下来，壬湮才看清原来是昨晚的那三足怪鸟。

怪鸟停下后，还像模像样地自认为满意地点点脑袋。

“嘎”，怪鸟被掐住了脖子，这次却不是壬湮，而是离供台最近的白叶嘉。

但这只怪鸟却不比昨晚的那些，这只能看得出体型更大一些，怨气更重一些，竟一下挣脱白叶嘉的束缚，在他手背上狠狠啄了一口。

“哎呦，这鸟儿怎么这么凶！”白叶嘉捂着被咬伤的手背，忍不住高呼。

但血未止住，已经透过指缝流了出来，泛着丝丝黑气。

白叶宁赶忙捏了个法诀，将血给止住并将黑气驱散。

那怪鸟却并没有飞走，而是落在女子眼前的还未点燃的烛台上，翘起一只鸟爪子颠了颠，神色傲气得可以。

“哼，你对他还挺痴情，每年都要来看上一回，今年居然还带了这么多人来，有什么用呢？他如今不过就是口不能言只能四处游荡的废物！”提起“他”，怪鸟眼中尽是满满的不屑。

女子神色未变，竟仍未生气。

这场景应是每年都要上演一回，她怕是早就习惯了。

“我对温公子无任何男女之情，请管好你的嘴巴，我可不会像你大哥那般对你客气！”方才还温和的语气，瞬间变得凌厉。

“呦呦呦，不在他面前，本性暴露了吧？什么悬壶济世的医女大善人，你比我又好得了多少呢？！”怪鸟继续阴阳怪气道。

“不过，一个伪善人和一个成不了神的哑巴倒也还是般配啊！”怪鸟见女子不说话，更是得寸进尺。

女子面色平平，却在怪鸟好不防备之时，迅速将一颗黑乎乎的药丸塞进了鸟嘴里。

“啊咳咳咳！”怪鸟猛烈地咳嗽起来，想要将药丸从嗓子中咳出来。

但奈何女子怎会让它如意，猛然将它的尖嘴死死握住。

没办法儿，怪鸟扑腾着翅膀，但总归不如人手来的灵活，只得将药丸咽了下去。

壬湮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突然明白了话本子上的一句话：千万不要惹女人！

“咳咳咳，死女人，你给我吃了什么？！”终于被放开，它第一时间又叽叽喳喳地控诉了起来。

“不是毒物，我向你兄长承诺过，不会要你的命，只不过是有点噎人的草药丸罢了。”女子轻描淡写地拍拍手上的残渣，心情明显好了许多。

“你这个女人！”怪鸟自然是气的，但它没有再为难女人，而是将气都撒在了神像上，没一会儿就将本就有些破旧的神像弄得狼狈斑驳。

“诶？那鸟儿，你们生前认识啊？”壬湮冲那飞来飞去，其实没半点伤害的怪鸟喊道。

“什么那鸟儿，我们叫‘三足鸟’好不好！别瞎叫！”百忙中还不忘不耐烦地纠正她。

“呵啊~”风声在庙外响起，三足鸟也停下了动作。

紧接着是数以万计的三足鸟朝寺庙这边飞来，白氏兄妹旋即抽出佩剑准备应对。

但这次三足鸟并不像是来攻击他们的，倒像是有人在追杀它们！

“后面有东西。”不只壬湮发现了，其他人也能看得出来。

待三足鸟呼啸着穿过寺庙，往远处飞去时，身后的东西也终于显现出了真实的样貌。

来人一男一女，男子身形壮硕，凶相毕露，双目圆瞪，一条长长的刀疤从脖颈延伸到肩胛处。手中的铁链被拖到身后，与长指甲摩擦，发出令人难以忍受的“刺啦”声。

而女子却是黄面赤目的老者，脸上布满皱纹，却掩不住那阴森恐怖的笑。虽是老者，步履却一点也不落于男子之后。

“哎呀呀，今天这么多美味，看来终于可以饱餐一顿了！”女子虽是老者模样，但声音出口却宛如双十的少女。

男子一伸手朝鸟群抓去，一把三足鸟在他手中便化为了一团黑气，进入了他嘴中。

“屠尤变婆！”白叶嘉惊讶出声，他曾在百妖谱上见过。

屠尤变婆，常常相伴出现，喜食怨气。

屠尤不死之身，只要有怨气就可以长生。而变婆则依附他而生，从女婴到老妪循环往复。

“呵，小伙子倒还是有点儿见识，我们不食人，可以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赶紧逃吧。”变婆摆摆手，仿似在说自己好不容易发一次善心，几人不要不识抬举。

几人未动，壬湮则是转了身就要离开，自己不能打，那就先走别给大家拖后腿了。

“你们为何不走？”变婆疑惑道，山野间多年都未曾遇到不怕他们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