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潮
那舞姬竟然踏步在自己头顶,玉足陷入时,几乎碰到她的额头。
“难道我们是在戏台子下?”
水玲珑抬手拂过顶上那层透光的物质,鼻尖凑上去细闻,“是鹿皮。”
“京中盛行了好些年的把戏,将铜钟倒置,其上覆坚韧鹿皮,踏步犹如空谷响乐。 ”宋南风打量着壁上遍布的梵文。
而她二人此刻,就在这铜钟里头。
“如此确实绝妙,到底是京里会玩的把戏多。”水玲珑攀着钟壁,从顶上缝隙里看着那些人荒唐奢靡。
舞乐声起,外头交谈的声被淹没。
“你听见没有,他们说的叛徒莫非就是梅洵?”水玲珑攀着钟壁,原本贴着耳去细听,忽然回过头瞧着宋南风。
宋南风也瞧着水玲珑,被湖水浸湿的布料紧贴在身上,被体温捂的粘腻湿润,那逐渐热起来的尴尬温度,令两人都不舒服。
他抬着眼眸,细密的眼睫遮着漆黑瞳仁,使得眼神看起来分外深情,热欲荡漾在里头,如盛夏皓月,凉意里也透出灼人热度。
那舞姬还在踏着舞步。
水玲珑抬手点点耳垂,忽然开口打破寂静,“红了,你耳朵。”
宋南风原本心已渐起波澜,此刻为这句话更为波荡起伏,热度从他耳后烧起,连脖子也泛起红潮,在昏光里令他无所遁形,无言辩驳。
“你,贴的太紧了。”宋南风镇定的与她对视,他挨着湿衣的指尖蜷起,他不能移开目光,不能闪躲半分,否则就好似对水玲珑真有了什么。
水玲珑没有回话。
宋南风头一回知晓,进退两难这四个的真正含义。
他想仰头喘息,但他不能,因为这样做,他就好像被欲念操作的登徒子。
水玲珑端详着眼前男子,看他强做镇定,又看他耳尖泛红,最后她坏声笑起来,“宋二,热血上头了?”
宋南风静静看着她,伸手撑着钟壁。
半晌,宋南风笑了,“戏弄我快慰吗?”
他那双眼,他那种笑,他濡湿的双鬓,都在无声无息的蛊惑,引诱着。
水玲珑瞥见按在她耳侧的手掌,指节修长,骨感又漂亮,因用力而指尖泛红。
“快慰?”,她缓缓逼近,垂下眼睛凝视着宋南风,“看一位世家贵公子方寸大乱,我好快慰。”
铜钟外飘进逐渐淫|乱的娇声笑语,好似也在讽刺着他。
两个人的鼻尖几乎贴在一起,水玲珑的手掌就抵在宋南风胸膛,灼的她掌心都要烧起来。
宋南风在她目光中,仰高下颌,几乎要触碰到了她的唇。
“是吗?”宋南风眸中积蓄着癫狂,他低低呢喃着,“你该更大胆些才是。”
宋南风揪着湿衣的手掌忽然放开,抚着水玲珑的背脊将她托起,更亲密无间的与她相抵。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宋南风,一个极致冷静自控的人,忽然展现出的疯狂,能把人带入深渊。
水玲珑心中有什么绷断了,汹涌的狂潮激荡涌出,她的眼神烈火般烧了起来,手掌带着潮湿热汗,贴上了宋南风的手背,手指间紧紧纠缠。
她在宋南风的煽动与蛊惑里,手臂抵在他颈间,如同擒住了猎物般,狠狠将他压在冰凉的铜壁上。
“告诫你一句,别把这种把戏,他爹的用在姑奶奶我身上!”
四目相对的咫尺间,有暧昧与危险的呼吸,让空气在这方狭窄的铜钟内,寸寸烧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