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聊
—那上面都是方块字,在阿芙拉看来甚至比希伯来文还要难学。她请教了几个亚裔的同学,但他们都告诉她,即便能看懂现代中文的人,也不一定能读懂那些古文献,因为古人使用的是另一套语言系统。
面对难以克服的困难,阿芙拉只能从阅读具有中英对照版的材料开始。
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被她找到几个关键词。阿芙拉发现,中国的魔药背后往往都有一个或美丽或诡奇的传说,他们擅长通过寓言来讲述道理或表达一样东西的功用。比如,天山雪莲这种东西就如里德尔所说,往往与神灵联系在一起,除药用治病外,它往往也被用来“炼丹”,似乎通过服食这样一种丹药,人们能使自己与神灵取得联系,或是干脆蜕变为神。
这听上去有些匪夷所思。
她继续寻找有关“头上长角的动物”和“有剧毒的鸟类”的传说,最终在几行晦涩难懂的文字中同时看到了这两种动物。
“冶葛食之立死。有冶葛处,即有白藤花,能解冶葛毒。鸩鸟食水之处,即有犀牛,犀牛不濯角其水,物食之必死。为鸩食蛇之故。”
果然都是些根本看不懂的文字。
阿芙拉看英文解释,领会到大意是一样毒物生长之处也必然有其解药。按这个意思来看,大概就是鸩鸟身有剧毒,而犀牛角可以解其毒。
里德尔手稿中的两种药材是鸩毒和犀角吗?阿芙拉不敢断定。
如果是,他到底是想干什么呢?
这几样药材凑在一起,不像凤凰涅槃一样一看就是用来折磨人的魔药,它们反而具有相当的迷惑性——犀角可以中和鸩毒,而天山雪莲看上去也是相当具有神性的药材,里德尔总不会是在促进中西交流,以期为世界魔药学做出杰出贡献吧。
阿芙拉出了一会神,最终将墨色重重圈定在最醒目的一行希伯来文上。这行字被里德尔写在手稿第一行,可能是他为这个配方起的名字。
想要弄懂整个配方,需要一个既对英文和希伯来文滚瓜烂熟,同时还对中国药理学有相当了解的人。这样的人除了里德尔真的还有第二个吗?
究竟要如何在避开里德尔的前提下解开这个谜呢——阿芙拉靠在图书馆的座位上,疲倦地仰天叹息。